(这里的恨意并不是指怀疑表哥是害了他们一家的罪魁祸首,阿鸢早就明白他不是,毕竟谢知礼的话乍一听有道理,仔细想就不可能,当然表哥也在推波助澜就是了。
这种恨意反而是对阶级固化的一种恨,谢府败落无非就是因为其本身是被人玩弄于鼓掌间的棋子,所以阿鸢对上位者并没有多大的好感,然后表哥行事也很上位者,包括各种自以为是的隐瞒。
阿鸢的这种恨意根植于本能之中,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以至于最终都总结不出来这种无来由的恨。以为是自己的本性很坏,进而导致自我厌恶却不愿承认,只能将其自欺欺人合理化为“家仇”)
所以她其实只想与表哥互相折磨,这样才能将那种精神内耗而生起的心火释放出一丢丢。
到后来阿鸢知道自己没几天好活了,故意装作很讨厌表哥的样子,想把他往外推,奈何......
—
转回表哥这里,表哥被大家称为“没嘴的男主”,但他真的是不能说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不愿说。
就算谢父没失忆,他也不大愿意说。
这世的表哥完全没有和阿鸢互通过心意,或者说表哥觉得阿鸢是自己的所有物,他在她就该在,两人是世上最亲密的唯一牵绊。
阿鸢救他前,他还没这么变态,只是想把阿鸢往外推,阿鸢救他后......他就——
所以他会没有顾虑地斩断她身边一切可依赖之物(他小时候甚至有些嫉妒阿鸢圆满的家庭),谢府落难,他心里有隐秘的欢喜,但他最终还是心软了,所以救下了谢父,
他当然不会乐意和阿鸢说你爹还活着,在他的视角看来,阿鸢他们一家不是他动的手,却正合他意。
他囚禁阿鸢后的种种也是故意把自己“坏”的一面给她看,因为他之前一直都是“光伟正”的形象,
他想看看阿鸢看到他这一面到底是什么反应,但在看到她的害怕她的各种负面情绪后就控制不住自虐了,变本加厉欺负她(囚禁她),
到后来阿鸢病了,他妥协,他再次伪装自己,只为让阿鸢再度喜欢上他,但是阿鸢虽然会心动,却不会爱了,她已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只会不停地感觉到累。
所以两人就互相折磨折磨折磨......
—
前世就到这里,现世其实就是不同的人了。
前世的表哥只喜欢前世的阿鸢,现世的表哥也如此,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第192章 、男配番外(完)
原本尚好的朗朗晴日骤然转阴,春雨连绵落地,新钻出的嫩草色泽宛如新霁,撑不住雨露,轻轻折了腰。
早朝已散了半晌,原本拥塞的宫道空旷下来,两道身影却乍然闯入雨幕中。
其中一人身形颀长挺拔,饶是被猝不及防的雨打到,依旧不疾不徐地行至独座的檐下。
今日圣上有事欲与孟瀛商讨,独留他用了午膳,不料出殿没走几步,天上竟落下雨来。
身边小厮步伐匆匆折回车舆去取伞,于是只余他一人赏雨。
春雨润如酥,淋在人身上却并不好受。
孟瀛慢慢拍落广袖上的雨珠,修长如竹节的手指沾染上几分湿意。
雨忽地疾了一些,一丝一丝分量变重,挂落在瓦片边缘的雨珠终于承受不住,纷纷坠落下来。
微凉跃至鼻尖,孟瀛稍抬睫,猝不及防在重重雨幕间,映入一道身影。
温冷的气息顺着雨雾一道落至檐下,来人步伐匆匆,身上雨珠坠落的动静与清软的呼吸相交映,到了他身边,对着雨幕似乎松了口气。
孟瀛静默不语,视线落在跟前的青砖上,并未有片刻偏移,青色的天际在酥雨中摸不透彻,可那淡淡的气息却交织得分明。
还是谢知鸢先发现的他。
“......孟大人?”
她提袖擦了下额角的雨珠,目光在旁边人身上轻扫。
身侧男子正垂首理袖口,齐整的青衫,严谨到严苛的装束,闻言抬眸侧望来,清隽的面容带了几分对纠官吏独有的神态。
那是看什么都像看文书的、温稳中暗藏犀利的目光。
原先温和到见谁都笑的俊秀公子,已成了不苟言笑的模样。
谢知鸢有些讪讪地笑了笑,“未曾想大人也在此躲雨,倒是巧了不是。”
家中悍夫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与其他男子过于亲近,谢知鸢谨记于心,
她与孟瀛算得上熟识,但顾虑到先前定亲过,谢知鸢对他向来能避则避,如今算来,已快有一年未见了。
她在看孟瀛的同时,孟瀛也在打量她。
眼前女子穿着从四品内衣正的官服,与其他御医不同,因为是独独的女医,冠带浮白,天青玉霁般的绣文,齐整简单,却越发衬得整个人如青翠般的灵动。
上回见她时,还是在宫宴,女官抚着高高凸起肚子,身边的男子着最高品阶的官服,神色却再温柔不过。
孟瀛稍回神,颔首示意,“谢衣正。”
谢知鸢又笑了笑,脸侧的红缨随之轻晃了晃,宛如清润山水中的一抹姝色。
明明已是孩子的娘亲了,眼眸却犹带初见时的清澈,像是见过无数尘埃后的沉静。
孟瀛喉结微动,泛上细细密密的痒意,
往日画面一点一滴划过脑中,一别经年,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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