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任云霏心中却是涌上了一丝凉意。
“王爷由多大的能耐,本宫自然不知。”她因为可以的生疏,连自己如今颇为讽刺的身份都拿出来了。
楚霰不以为然地回道:“你若愿意听,我便同你知无不言。”
“不敢当。”任云霏退后半步。
她深呼一口气,看着两人在地上越发分离的影子,平静地说道:“听说云霓也有喜了?她如今可好?”
楚霰盯着她的脸。
任云霏并未避开他的目光,她坦然地迎上了对面灼热的视线,然后风轻云淡地说道:“竟是阿耶来信,我才听闻了此时,云霓她呀,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她不及你半分。”楚霰直白地说道。
这显然是极具爱意的夸奖,但任云霏听了之后,脸上并无喜色,甚至还蹙眉了。
她自然不喜欢自己和亲妹妹之间,被人拿着这般的比较。
虽然她也听出来此刻的楚霰说得并非是虚伪之言。
但正因如此,才让任云霏感到了一阵更为明显的怒意。
她压住了心头涌上来的情绪,面上仍旧是平静的模样。
“阿妹她自幼生性直来直往,如今倒是长大了。”
楚霰并未接话。
他实则也不大喜欢在她跟前提及任云霓。
但任云霏接着说道:“是啊,毕竟是要做阿娘的人了,怎会没有长大呢。”
楚霰一僵。默默地盯着她的脸。
任云霏像是懒得再提醒他的逾矩了。就像两人眼下私自在此处相见本就是不合常理一般。
她也不像是先前的抵触,还真像是在同自己的妹夫闲话家常一般。
虽然眼下说的话,都是一些让楚霰的身子更为僵硬地话。
“也不知阿妹在王府过得可好?以往我并未关照,是我做阿姐的不是了。如今手头倒是有所空闲,她若有所求,我大可以……”
“够了!”
楚霰突然打断了任云霏的话。
香案桌下的咸毓也紧张得很,她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了。
前几日她还正惦记着女主任云霏呢。毕竟都是原定本该有的剧情中没有的设定,她也会好奇如今变了许多的现状会不会引发什么蝴蝶效应。
但眼下听到现在,咸毓怎么也听不出来,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这两人显然似乎也心知肚明地在打哑谜。
楚霰收拾了自己一瞬的失控,接着又面无波澜地说道:“她安好,你无需挂心。”
任云霏怔怔地看着眼前蒲团,终究是没有问出“那他又是为何在背后盯着楚承宇的不是?”
本以为两人各自成婚之后,便是天各一方,再有没有纠葛和牵挂了,但没想到如今到了这种地步。
任云霏的脸上露出了一道讽刺的笑意,她也不在意楚霰见此的眼神,而是直白地问道:“那我还有什么可以置喙的呢?”
楚霰眸中神色波动,一口气堵在心田,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纠缠了起来。
但任云霏却顿时觉得心累了。
她默默地捂上了自己的小腹。
这孩子她终究是没有保住。
但千防万防,也没想到最后是出自一直以来本就防备多日的良娣之手。
楚霰见此,也喉中微动,轻声问道:“听说他刺死了良娣?”
“王爷的消息,倒是一如既往的迅疾。”任云霏看着他说道。
楚霰闻言回道:“我只是探听有关你的事罢了。”
任云霏也没料到眼下他竟然敢如此当面说出来。
她顿时回绝道:“王爷可知自己逾矩了?”
楚霰回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任云霏闻言,冷笑一声:“好一个天知地知。可又有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爷也知如此不好,为何还要那般做呢?”
楚霰看着她,反问道:“有何不好?”
任云霏的手指抖了抖,忽然上前一步,微微仰头看向他,盯着他的双眼说道:“你变了。”
“我从未变过。”楚霰竟然如此回道。
但任云霏觉得一切早已变了,更何况她们两人。
她早已不是年少是举京美誉的任云霏,他也不是她昔日眼中可以推心置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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