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了目光,不动声色地看着许姿头顶的发旋,突然就想起了许父刚倒下那阵子。
那天,在赵静流的船上,一位大胆的小模特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赵静流面前,伸手去拉他的裤链。
赵静流却擒住女孩的下巴端详了片刻,似笑非笑地拒绝,“是很漂亮,只是这么谄媚的一张脸,插进你嘴里又有多少意思?”
“其实美人,就得看许家大小姐那张脸,看她吹眉瞪眼,看她张牙舞爪,最终却不得不臣服在我胯下,那才算得略有趣味。”
也就是那一天,李越站在甲板,垂眸俯视海面,手中香烟燃尽,终于收回目光,决定转身再次走进许姿的生命中。
可是他用最快的速度走到了她的身边,跪在她的脚下献上全部忠诚,到底也并不是为了害她再次死去。
他不是赵静流,他不需要她的臣服,他只祈求他和她在神明面前的契约依然还会生效。
李越心中一酸,怔了半天,终于还是伸出了手,一把按住许姿的脑袋,不让她再动。
“我真不知该怎样疼你。”
他长臂一揽,将她捞起,死死按在了心口的位置,“如果可以,我都想把自己的心挖给你看看。”
“我要你的心干嘛啊......”
许姿耳根滚烫,埋在他胸口,眼睛羞得都不知该落向何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反正你要走,随时都可以,但今天不行。”
李越没接话,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亲了亲,像哄小孩儿一样用五指慢慢把她散乱的发丝理顺,一遍遍揉按她的后脑与颈肩。
如果可以,真想这一刻永远停驻,如果可以,真想与她彻彻底底,生生世世长成一人。
可是司机又来电话,说车子已经到了院外。
李越慢慢应了,按住许姿的后脑,在她嘴角亲了亲,眸深似海,“别生气,等我回来。”
“......”许姿愣了愣,勃然大怒,猛地伸手将他一推,气得几欲发疯,“你敢走一个试试?”
一腔柔情,满腹痴心,皆已冻作冰棱。
她胸中暴怒,容色冰冷,声音发颤,“李越!你今天敢走出我家门口,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可是李越,就真的敢......
他垂目久久望着她,猛地松开了手,拎起外套,打开房门,握着门把的手只顿了一顿,终究是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血液仿佛一下子全涌向了天灵盖,许姿怒不可遏,拖鞋都来不及穿上,踉跄出门朝他追了几步。
“李越!”
楼下小厅里的许姿妈妈和王姨闻声急急奔出,“怎么了?怎么了?不是好了吗,你俩又怎么了这是?”
许姿猛地一凛,像是骤然清醒,在楼梯的转角停下了脚步,“妈!如果你以后再给这个人开门,我就死给你看!”
她转身“蹬蹬”几步疾奔回房,“哐当”一声摔了房门。
气得眼前发黑,手脚发颤,找了半天手机,几次都拨不对号码,好不容易才终于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马上把李越入资小西山以后的所有资料给我全部整理出来!”
她也不解释,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又立刻拨给了赵静流,“赵总!约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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