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众人对它并不陌生,这是半步化神升道君的劫云!
上一次太上长老的雷劫,不仅断送他道途看,还险些将蓬莱劈翻。短短一年之内,这样的劫云再次出现,令人心有余悸。
蓬莱只有一个半步化神,那便是目前身份暧昧的沈溯微。
但他已入魇,如何受天道眷顾。这时出现的雷劫,不啻一道催命符。
连徐见素望着隐隐咆哮的雷劫,都有种唏嘘的滋味,叹了口气:“贼老天,比我还着急啊。”
身材丰满有致的女修来前来斟酒。
徐见素咂咂嘴,忽而蹙了蹙眉。
年轻时候他无比希望天降一道雷,把沈溯微劈没,好叫他不要再在那里小人得志,志得意满。
但今日的酒,喝不出味道来。
大道是一条孤独的路,谁都可能退场,最后的人越来越少。如今他坐在父亲的位置上,方懂得了这种心酸滋味。
*
雷想响第一声时,徐千屿便到了窗前,冷冷地看着劫云。
天梯未成,又要渡劫,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连天地都急于将他绞杀。
花青伞在身后道:“你还要不要画符了?不想重新被天道钟爱了?”
“我得回去。”
花青伞一把拉住她:“这才刚开始,不会现在就劈的。”
飘在窗边的无真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千屿将符纸撕碎:“我不想要天道钟爱了,我看天道不公。”
两人都是一静。
无真道:“我年轻时也是这么想,但力量我还是喜欢的。”
花青伞:“我不也如此。该借的力量也别放过呀,谁放过是傻子。”
她顿了顿,走进屋内,等来时,手里拿着叠起的一幅纸:“这个给你。”
“你以后别再跟我师姐说我不帮你了哈。”花青伞阴阳怪气将东西塞到徐千屿手上,“今日不来,就没了。”
徐千屿将它展开,巨大的纸落下,上面密密匝匝画满了赤红的纹路:“这什么?”
“这是我们万符宗的镇宗之宝,避雷符。”
“……”
“先前易悬拿走的大阵,也被我师姐抢回来了。”花青伞又向徐千屿手上放一颗珠子,“最好是配合使用。”
“你想要我们借大阵之力?”徐千屿道,“谢谢师父。”
无真伸出的手上,亦燃烧着一簇明亮的火光,是他的一缕魂魄。
“你就别再折腾你的魂魄了。”徐千屿道,“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收集到这些的。”
花青伞道:“你拿着吧,他只是拿来补充大阵之力的,未必用得上。而且,也不全是为帮你。大阵每当雷劫之时,可以连通世外,之前我们遍寻他散失的魂魄不得,说不定散在世外。”
“什么意思?”
“鬼修多一缕魂魄、少一缕魂魄,不过是修炼年数不同。若是能以一缕魂魄找回其他的魂魄,岂不是赚大发了。”
这二人思路清奇,徐千屿也无法反驳,只得一一收下。
但同时,她也感到另一股异动,身形一闪便消失。
那枚冰匙被人动过了。
*
泰泽湖水泛着粼粼波光,钓叟坐在岸边,手中托着一盏金莲。金莲的花心处莹莹闪光,赫然是一枚冰匙!
沈溯微伸手接过:“多谢前辈。”
钓叟却将花移道一旁,笑道:“道君,你这般捉弄小友,想好怎么应劫了吗?”
沈溯微平静道:“我身上尚有魔骨之力,可以一抗。若是不幸神形俱灭,还有灵根。我会将灵根留给千屿,我还会回来。”
“清衡道君的灵根,生发出的是谢妄真。你这么有自信,你的灵根不会生出第二个谢妄真?”
沈溯微道:“若真如此,她会杀了。”
他曾经亲眼见过徐千屿对谢妄真如何无情,她是天生的诛魔道种,爱憎分明,手上的剑不会容魔物留在世间。
钓叟不禁笑道:“你这样,有考虑过那位小友的心情吗?她可是在我这里诉说过心事。”
沈溯微闻言不忍,许久才道:“我不是刻意与她为难。但天梯的事,已经不可阻挡,她一人无法螳臂当车。与天道相争,只有只死地而后生。”
“天梯拼成又会如何?”
“世上无魔,凡人长寿,修仙者之间不再残杀。直到下一个苦修时代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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