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了口,因为男人松开了手,神色古怪地望着他。
「小朋友,你到底是住在多偏远的地方?」他慢条斯理地道,吴邪不明所以地回视他。
男人续道:「你难道不知道:当今圣上即位时便昭告天下,皇位传贤不传子,他不立后,也不纳妃,只打算专心国政吗?」他见吴邪瞪大眼,当真一脸震惊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索性把话一次说开:「还有啊,他修订了许多保障omega安全和权益的新法条,禁止人口贩卖,普及抑制药物的使用……他做这些是为了谁,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他那时没有能耐和张承羲撕破脸,但他依旧用尽了全力护你安全,这些年来,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去找你……你一个人抚养孩子,箇中辛苦不用多谈,但他……并没有好过到哪去啊……」男子低声说着,吴邪只觉眼前逐渐一片雾濛。「他后来,为了替你报仇,杀了张承羲的事,你应该有听闻吧……残忍的新闻总是出名……头颅吊在玄青门,七七四十九日……」
吴邪努力地眨眼,想逼回泪水,起的却是反作用—温热的液体一滴、两滴……落在他捏起拳的手背上。
究竟该怎么作啊……他已经不知道了……明明打算要割捨了,听了他为他作的这些,为何心还是这么痛?
男人的嗓音温温缓缓,似看穿他已被说服:「去见他吧。就一眼。见了他,你若还是决定要走,我绝不再强留。」
「王爷,您找皇上?在下先通报一声。」
「欸,王爷,您不能这样擅闯呀,皇上并没有同意……王爷!」
『磅——』
御书房的门扇被人一脚踹开,墨镜男子一身正式黑色朝服,胸前的玉铃鐺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起灵正批着奏摺,眼也不抬地道:「你是否觉得脑袋太碍事,需要朕命人取下?」
男子嘿嘿一笑,不惊也不惧,直接跨前几个大步,在眾人的抽气声中拽住当朝天子的手臂。
「你先看看我送的大礼,若不满意,我自动奉上我的脑袋。」话声方落,他不由分说地扯着张起灵起身。
张起灵随身的护卫们已经隻手按着剑柄,却是面面相覷,不知该不该出手。张起灵挑了挑眉,摆摆手要随扈们退下,顺着男人的力道绕出书桌。
墨镜男子要求他遣开所有随从,张起灵睨了他一眼,也照办。此刻,男子在前头疾行,张起灵在后负着手跟着。
认识这么久,对方疯疯癲癲的模样他也见了不少,但今日却有些不同……兴奋、热切、期待……正能量破表啊这傢伙……
即使他天生缺乏好奇心,此刻也不免稍稍疑惑。
就在他思绪转悠的时候,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他。张起灵左右看了下,挑起眉。
「这就是你所谓大礼?」花跟树跟草?
男人笑道:「我的两件大礼,在前方的杏花林里,我只是要提醒陛下:这礼,是我千辛万苦准备的,请您要记得您说过的话,」他伸出食指,在张起灵眼前晃了晃。「君无戏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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