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再者,他们也不是能聊这些的关系了。

易思违没有一声不吭,只是问:“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在韩国的时候。拿到韩国驾照,回国就只用笔试了,挺方便的。”她很顺畅地说,“你哪天腾出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为什么?”

“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他望着她的侧脸,“不能现在说?”

天已经黑了,光从她脸上闪过,莫乌莉目不斜视:“去你家也行,你现在住在哪?”

易思违不假思索:“医院。”

她说:“这种事不算隐私,不用瞒着我吧。我问问老同学也会知道的。”

他沉默了。面对莫乌莉,问什么就答什么的人不止一个。

他没回答,莫乌莉又说:“还是在外面吃吧,这个月内就行。”

事情似乎定了下来。就连易思违喜欢提前被约,安排日程的习性都有考虑到。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好像被人掐住后颈的狐狸,四肢没有被捕兽夹钳制,可怎么都感到不安。

易思违进了医院。

他本来只是来帮同事忙,想不到遇上病人,忙到后半夜,累得筋疲力尽,才走出去,就看到值班的同事在吃蛋糕。他以为有谁生日,平时很粘人的男护士叉了一块,跳过来喂他,他也张口接了。易思违问:“木糖醇的?”

“是吗?”为了回答他的提问,有人在看底部的包装,“是vip送来的。”

“什么?”

“就刚刚,vip病房那个人的老婆开车送过来的。”

易思违不说话了。之后的蛋糕,他也没再吃。

即便终于脱离苦海,告别“老总”工作,住院医休假仍然不容易。放在平时,易思违是连年假都不会用完的狠角色,按他还在公立医院时的话说——“我爱病人,我喜欢手术,我想一天到晚全想着工作。除了医院,我没别的地方可去。”

此言一出,有一段时间,他都被同期烦得牙痒痒。太爱卷的人终归不讨喜。但是,易思违很难招人恨。

日常生活中,他很少露出要照顾的那一面,做什么都有条不紊,好像一直很平静,偶尔犯点懵,也都是微笑一下就能带过的程度。

他和莫乌莉没有互相删除联系方式,但是,从没联系过。一开始的时候,易思违很少想到她,差不多三、四年过去,逢年过节,或是生日,也动过发祝福的想法,但是,这种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会消失,甚至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困扰。

莫乌莉反正是不发动态的,死气沉沉,这样的账号,躺在通讯录里和不在没区别。

他们竟然真的这么多年没说过话。

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有咫尺之遥,不互相拉黑,也绝不联络。

他和朋友喝酒,汤祁乐酩酊大醉,叭叭叭说完自己一通烦恼,从自己女朋友讲到家庭,又从家庭绕回女朋友,说到无话可说,心血来潮,转头问他:“你呢?易思违,你需要倾诉什么情感烦恼吗?”

易思违特别爽朗:“不用。”

“你这个蜥蜴人,你没有脆弱的时候吗?”

“没有啊,”易思违关注点很怪。眼花缭乱的酒吧里,只有他一个人显得那么清醒。他很认真地笑了,“我才不是蜥蜴人。”

“不会情不自禁的人不要谈恋爱。尤其是你,会给别人带去灾难。”汤祁乐醉得一塌糊涂,胡言乱语,“你就是蜥蜴人。”

连朋友都嫌弃他的易思违没有给谁带去灾难,至多,只是一点风波而已。

异性喜欢上他,这就算是风波了。

还没毕业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有个艺术大学的女生通过钓鱼的叔叔认识他,加了联系方式,因为他喜欢已读不回,于是就找上门来。一来他不讨厌她,二来有共同好友,也能遇到几次,于是一起出去玩过一次。

他们去的水族馆。汤祁乐也认识女生,对双方是什么德性多少有一定的了解,提前叫易思违,别打扮得太夸张。

那段时间,易思违看了大卫鲍伊的纪录片,受其影响,又漂了头发。为了不麻烦,直接向后梳,按理说,不拿头发挡脸,头发也没好好修剪,他觉得非常普通。要准备开车,墨镜也架上了,在他看来,这和平时一起出去玩的中年大叔没什么不同,应该很朴素。

但一看到他那天的样子,汤祁乐马上劝阻:“不行不行,你这样看起来太会玩了。”

易思违特别不解,被他说得不太开心,套上卫衣的帽子,有些抵抗地说:“这件衣服我穿了几年,都有线头了。”

反正最后,他还是这样去的,连耳钉都没摘。约会对象看直了眼,他暗暗反省自己做错了,汤祁乐没撒谎,他不该逞一时之气的。因为晚上答应去导师家吃饭,到点就解散了。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女生,觉得她性格很阳光,长得也漂亮,但真正相处起来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学业很忙,之后,他没再跟别人见面,也不是那么有空去操心别的。开车兜风和钓鱼都变得很奢侈,他又培养了打台球做新兴趣,节省时间,买了一个迷你台球桌,在室内就能玩,可有意思了。

除此之外,就是学习,工作,学习,工作,不断地学习和工作。

结束这一天的工作前,易思违看时间的次数太多,被同事问了。

巡回护士问:“有约会?”

“不是。”他否定得很快,太快了,反而引得年长女性会心一笑。

下班以后,他开车去和莫乌莉约好的店。那是典型只对朋友开放的私人餐厅,餐厅在室外,旁边有人工池和树作景观。

易思违坐下,不觉得拘束,但也不惬意。他说:“你先生今天状态不错。”

“那就好,”她朝他露出笑容,很美也很刺眼,“聿澍这个人……他是个很不容易的人。”

柔软的树枝袅袅拂动,水面下或许有鱼,或许没有。天气真好,让人心平气和。这是一个宁静的午后。

他说:“你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她说:“四年前吧。在美国度假的时候。”

添加书签

域名已更换 尽快用新域名 看发布页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