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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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哪儿不舒服吗?”薄彧问他。

借着昏黄的灯光,薄彧凑近,才发现他眼睫湿润,眼尾也一片通红。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活动了下发麻的腿,倾身靠近,把顾栖池眼角的泪擦干净,轻声问他:“是做噩梦了吗,怎么还偷偷哭了?”

顾栖池难得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挣扎起身,揽住薄彧的腰,把头抵在薄彧的怀里。

他的头在小幅度地颤抖,乌黑的发丝蹭过薄彧的颈侧,能够看到上边青色交织的血管。

好半晌,顾栖池才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嘶哑开口:“薄彧,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怎么办?”

这是很多热恋期的小情侣在一起时都会互相打趣的问题,顾栖池曾经还装见过温熙问她前男友这个问题,当时只觉得好笑。

他之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问这个问题,更没想到过被询问的对象是薄彧。

但人总归不能免俗,更何况,一想到薄彧在长阶之上无能为力跪拜的样子,顾栖池的心脏就忍不住瑟缩,嗓音也不自觉地跟着颤抖。

薄彧揽着他的力度松了些,重新牵起他的手,吻了下他的额头,轻声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顾栖池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少了平常的那股清冷的麝香,混杂着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却说不出的让人觉得安心。

他抬眸,眼尾处的睫羽被泪水打湿成了一团,可怜地纠缠在一起,眸光湿润,小幅度地眨了下眼,又继续颤声问他:“那如果,真的出现这么一天呢,你会怎么做?”

他的语气太过认真,眸中倒映出薄彧的模样,沉着而内敛。

薄彧垂晲着眸,从床头出拿起他之前温好的水,递给顾栖池,看着他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水时,思忖了片刻。

床头的小夜灯打出一层浅淡朦胧的光,薄彧的眼睫长而纤密,在眼底的皮肤下投出一层淡淡的阴翳。

趁着喝水这会儿功夫,顾栖池隔着手里的玻璃杯,又抬起头去看薄彧。

现在的薄彧比梦里的薄彧要胖一些,骨肉匀称,下颌线依旧收得很紧,五官轮廓立体,眉眼很深,鼻梁很挺,添了几分冷冽,但垂下眼睫时,又会削弱这分凌厉感,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薄彧的情绪一向都不显山漏水,察觉到顾栖池在看他时,他对上他的眸光,语气极为认真:“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不在我的身边了,我一定会去找你。”

“不管要用多久,也不管你和我的距离多么遥远,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找你,把你重新带回我的身边。”

顾栖池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把它放到床头上,随即往后挪了下,在病床上腾出来一片空的位置。

他拍了拍身下的这片位置,抬眼看他,语气温吞:“薄彧,上来和我一起睡吧,我想你抱着我一起睡。”

薄彧依言照做。

这张床很窄,躺下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有些困难,这也就让两个人贴的更近。

顾栖池依偎在薄彧的怀里,仰头去看他,直直对上他的眸光。

他伸出手,食指与中指顺着头发,摸到薄彧的额头,又继续往下,摸到他挺立的眉弓与鼻梁,最终落到他的唇瓣上。

顾栖池攀着薄彧的肩膀,往上蹭了蹭,他伸出手,勾住了薄彧的肩膀。

黑暗中,滚烫的气息交缠,顾栖池的眼睫轻轻地扫在薄彧的下颌上,随即毫无章法地、像是笨拙的小狗一样吻上薄彧的唇。

薄彧没有动,任由顾栖池一下一下吮吻着自己。

顾栖池一向作为承受方,薄彧平日亲他的时候也又凶又急,以至于此刻,身份转化,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凭借着之前接吻时的记忆,顾栖池试探性地,缓慢地用舌尖撬开薄彧的齿关。

薄彧往后一退,宽大的手掌灼热,抵在顾栖池的后颈处,意味不明地在上边很重地揉捻了两下。

顾栖池陡然被拒绝,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睁开眼,眸光湿润,茫然地看着他。

薄彧哑着嗓子开口:“怎么一睡醒就招我,你不想睡了?”

顾栖池摇头,更为大胆地勾住了薄彧的脖子,将人往下扯:“不睡了,我想亲你。”

薄彧眼睫颤了下,眸光很沉,里边的墨色翻滚着搅动,他把顾栖池的后颈往上抬,吻住了他。

不同于顾栖池毫无章法的吻,薄彧的吻的力度极大,他咬着顾栖池的下唇,叩开顾栖池的齿关,重而急得吮吸着他的舌尖,绵延的情潮顺着蔓延开来,顾栖池眯着眼,被亲得腰软腿软。

他情不自禁地迎合着薄彧,尽力跟上薄彧的节奏,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唇齿间的气息灼烫蔓延,顾栖池微仰着头,眸光茫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他昏迷了三天,薄彧的情绪一开始还能维持冷静淡然,但顾栖池一天不醒,他身上狂躁暴戾的情绪就越加深加重一分。

他身上那些阴暗的情绪控制不住似的,沉沉得往顾栖池身上砸。

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现在不太对劲,薄彧微眯着眼,刚打算放开顾栖池出去冷静一下,顾栖池像是察觉到了一样,死死地抱着他,不愿意松手。

薄彧叹了口气,安抚一样地拍着顾栖池的后背,直到人的情绪平稳下来。

顾栖池眼尾洇开一片湿红,薄彧看着他,那点恶劣的心思又腾升起来,尖牙叼着他耳垂的细肉又舔又磨,直到顾栖池小声地、不受控制地呜咽出声。

他依旧没有松开。

顾栖池带着哭腔的嗓音响起来:“薄彧,你好笨啊,你是笨蛋吗。”

明明知道他已经死了,再也没有可能活过来了,却还是执拗地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可能。

不是说好了,做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

可偏偏,这样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为了救他回来,叩拜了满天神佛。

不止是他看到的那清晰的两幕,顾栖池还看到了一些破碎的,有关于薄彧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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