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长夜里,很多时候,他们只有彼此。
宥倾楠从来没有跟温亮说过自己在家是怎么被对待的,也没有告诉过温亮她在学校是怎么被人用异样眼观看待和霸凌的,而温亮也同样没有告诉宥倾楠自己看似自由的日子底下承担的那些压力、没有告诉宥倾楠他的校排第一是怎么逼出来的。
如果仔细去看,大概会发现温亮和宥倾楠身上带有一股极其相似的气息。他们过分自律、在某方面过分优秀,有着近乎存天理去人慾的生活模式,看起来似乎是他们本来就是这样可仔细就会发现,不是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而是他们已然异常到不知道世间还有其他样貌的生活模式。
像是出生就活在窄笼的金丝雀,不知自由为何物却莫名躁鬱。那时候的他们年纪太小,根本没能够来得及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究竟是怎么样残忍的事,也没能够明白自己明明吃饱穿暖却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到快乐?
莫名其妙。
那是连他们自己都不懂的一种痛苦,是一种没有办法言说的悲伤,化成了一股难以解释的相似倔强在他们的生命底层生根。说不出理由,但他们却能在彼此的眼里看明白。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啊。
所以即使温亮和宥倾楠对于对方的过去一无所知,却彼此信任到几乎丧心病狂的程度。大约就是温亮和宥倾楠说的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怀疑,基本照单全收。也因此,没有说出口的那些疼痛都能够近乎共感的同等拥有。
因为过于疼痛,所以你不问我不说。日久,他们渐渐地成为了彼此的所有。有时候像是知己、有时候或许他们更像是重叠的一个人。
在对方身边的时候,他们是没有生命的娃娃。如果说活着的一切宛如场没有尽头的暴风雨,那对于宥倾楠来说,温亮是颱风眼。在温亮身边时总是没有风雨,像是静止的,时光不动、烟尘不染、无晴无雨,彷彿世间再无霜花。
静止的世界里,宥倾楠的生命才免于崩溃的命运。
宥倾楠珍惜温亮如生命,毕竟他们拥有一样的心脏、一样的心律和脉动。
但他们终究分开,没有为什么,没有挽留。宥倾楠只是给了温亮一封信,岂知会是又一次送了温亮下地狱──连同她自己。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