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这天剪了头发、救了人、去束河古城玩了一下午,晚上又探了病,她累到爆,直接回了民宿。
民宿的院子里,老板和几个客人围在一起,大家围着一盏编织灯,弹着吉他轮流唱歌。
小松回房后,洗了澡,趴在床上听着院子里的音乐声。来了一次丽江,她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了,自己这辈子跟文艺无缘。
休息了大概半小时,她爬起来收拾行李。
李永青的朋友下午开车过来接她去大理,小松早晨办了退房,把行李寄放在民宿前台,去街上买了些纪念品。
李永青的朋友夫妻俩一起来接她,他们到的时候刚好中午,帮小松拿完行李,三人在古城外吃了腊排骨火锅。
这对夫妇非常爽朗,吃饭的时候,老板娘兴致勃勃地跟小松介绍:“你别看我们家这位是个大艺术家,当初上大学,追你姑追了四年,人家压根不知道。”
老板羞涩地说:“你说这些干什么。”
老板娘非常健谈和善,又觉得小松很像以前的自己,她们聊的很来。到了大理,也是她当导游带小松四处去逛。
除了大名鼎鼎的苍山洱海,还去了几个没有任何商业化过的原生态古镇。整个行程惬意放松,小松离开的前一天下午,和夫妻两人坐在民宿的院子里逗猫玩。
老板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突然问小松:“小松,你谈恋爱了么?”
小松如实回答,“没有。”
老板娘说:“大学的时候要赶紧找啊,等你上了社会就发现找个真正喜欢的人有多难了。”
小松揉着花猫软乎乎的肚皮,说:“我就随缘啦。”
老板娘笑着说:“该强求还是要强求,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感情是你唯一能强求来的事。”
这句话对小松的触动颇深,尤其在后来的日子里,她碰到越来越多的病人,有越来越多无能为力的时刻,再去品味这句话,发现它就是自己人生的预言。
下午她尝试了手磨咖啡、煮花茶,晚上对着月色下的洱海吃了顿烤肉,这段漫长的旅程正式落下帷幕。
自此,她已经不记得这段旅程为何而开启。
她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拍照是她唯一记录生活的方式。小松晚上给李永青和龚琴分别发了几张照片,再习惯性的删掉这些已经发出去的照片。
在所有五花八门的照片中,她的眼睛好比相机的自动对焦系统,定格在了那张日照金山的照片上。
当然,还有照片里的男人。
她试图解释自己对这张照片的关注,也许只是因为这张照片无法与人分享,所以才格外独特。
可就像现代医学可以解释人的大脑,却很难解释记忆一样,小松最终没能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理论。
更糟糕的是,在今夜的睡梦里,她梦到了成州平。
小松大半夜从梦里惊醒,狂灌了自己一瓶矿泉水。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还带着干燥滚烫的触感。
她梦到了那天成州平帮她搽防晒的时候,手没有离开,而是变成了捧着她的脸,吻了上来。
当然这个梦停止在了细节之前。
太可怕了。
她双手拍向自己的脸颊,暗骂道:“李犹松!你还要脸吗?”
可她转念一想,这只是做梦,别人又不会知道她梦到了什么...
再转念一想,不能因为是做梦,就毫无底线。
底线...难道她潜意识想要突破底线吗?
小松揉了揉头发,下床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回到床上,她静静回忆着这趟旅程遇到的所有风景。但记忆永远只会保留最有意义的画面,她闭上眼睛,面前只有那片雪山。
当然,还有雪山下的男人。
小松虽然不能解释这种现象,不过,她懂要怎么让自己早点摆脱这些念头入睡——与之共存。
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后,终于不再受脑海中念头的折磨,很快入睡。第二天一大早,小松告别了民宿里的几只花猫,民宿老板开车送她去火车站。
出门前,老板娘再三嘱咐:“你下了火车站,打正规出租车去机场,那些黑车司机说什么都别理会。”
小松笑道:“我知道啦,等顺利到达机场,就给您打电话报平安!”
老板娘依依不舍地和她拥抱告别。
小松坐的是d字打头的动车,大理去昆明,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像一个大型的民族风情演出,景色美不胜收。
她旁边的座位坐着一个抱着两个三四岁孩子的妇女,小松拿出薯片,和两个孩子一起分着吃完。
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闹腾了起来,小女孩也跟着扭动,她一扭动,放在两个座位之间的果汁就全部洒在了小松的牛仔裤上。
妇女连忙跟小松道歉,小松说:“没事的,我带了除垢剂,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就好。”
她从座椅上站起来,抱着书包前往两节车厢中间的洗手间。
就在她走到本节车厢最后一排的时候,洗手间的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就在几天前,那件黑色冲锋衣曾披在她的身上,她怎么可能认不出!
可小松知道,她不能喊出那个名字来。
她嘴巴抿了抿,忽然间,那人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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