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情况下,很难不扫到一些内容吧?
若说是她家长公主不小心的,朱纱才不信呢。金乌暗地里不是没人好奇,可从没人敢多嘴去问长公主怎么想的。
卫戎一瞥到信封上的祥云绕山图纹,就立刻移开了眼,低头用饮茶来掩饰自己心底的烦躁。
那封信,来自云岑。
卫戎第一次见到那图案时,云岑早已奔赴千里之外的边疆,而他则坐在玄扶桑身旁翻阅卷宗。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只觉得信封上的图案有几分新奇,以往送来的信封上写的通常都是暗语。
转头想要与她探讨一处问题时,那封放在桌上的信措不及防撞进了视野。
入眼的不过寥寥几行字,那股甜腻却铺天盖地般袭来。
卫戎瞬间就被惊到了,也被齁到了。
愣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那信是出自谁之手——除了云府的小公子,整个大玄还有谁敢给扶桑写这种东西?
幼稚无礼,不知羞耻。
哪怕明知道给喜欢的人写这些东西再正常不过,可卫戎心里还是生出厌烦和鄙视。
他刚要移开视线,玄扶桑却把信收起来了,动作很迅速也很自然。
那封信那么长,粗略一瞧大概得有六七页,她不可能看完的。
何况相处那么久,卫戎能感觉到,她不是不想看了,她分明是在躲他。
可她从来没有躲过他,只有那一次。一次,就让他彻底记住了那图案的模样。
彼时,那种想问她,却没有资格问什么的刺痛酸涩感,如今,更强烈了。
真是……“扶桑,我先走了。”
卫戎起身,转身,想离开,袖子却被轻轻拉住了。
他止住动作,往前一瞧,果然,她的人向来唯她是从,朱纱不知何时闪过去的,已经堵在了门前。
虽然她低着头,一副不敢直视他的恭敬姿态,但卫戎知道,那份尊敬源于玄扶桑,与他无关。
扶桑不松手,他就不能离开这里。
她根本没用力,轻易就能甩开,可卫戎没有。
他转头看向玄扶桑。她没抬头看他,只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信纸。
顶着心虚自厌,卫戎的视线飘到了信纸上。
开头字体倒还正常,后面越写越大,越写越凌乱用力,看起来,像情绪到后面越发压抑不住。
满满一页都写着——阿桑我要死了。
玄扶桑放开手,袖子落空的瞬间,卫戎的心也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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