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希言被忽悠多了,再也不是当初的傻白甜。皇宫大院,门禁森严,又有楚党在旁虎视眈眈,能眯多长一会儿?眨眼眨个慢动作?饶了他吧!作为一个胖纸,日夜颠倒会让他亚健康的身体雪上加霜。
傅希言一到家就央求傅轩开后门,把他调离值夜的岗位,当然,如果能给个长假让他在家修复一下被楚少阳吓裂的玻璃心就更好了。
傅轩正想说说今天的事,闻言道:“说说他怎么吓你的。”
说起这个,傅希言就来劲了,声情并茂地描绘着楚少阳“逼良为娼”时的凶狠与狡诈,着重突出自己当时内心的彷徨与无措。
傅轩说:“简而言之,你用投机取巧逼平了他?”
傅希言不高兴:“一场叔侄,说‘投机取巧’未免有些不太好听。”
“呵。一场叔侄,我岂会只‘有些不好听’?”傅轩脸拉得老长,“你简直胆大妄为,竟敢答应锻骨期的邀战!若非楚少阳年轻脸皮薄,只怕等我到的时候,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傅希言觉得这话说严重了:“当时这么多人,朱叔叔也在……”
“怎么?你还想大家为了你在皇宫聚众械斗,全都被拉出去砍头不成?”
言重了言重了。傅希言耷拉着眼皮:“我不至于这么招人恨吧?”
傅轩冷哼:“楚家人一向心胸狭窄。”所以他故意以“境界压制”大欺小,将楚少阳的仇恨拉过来,为他的傻侄子分散一些注意力。
傅希言沮丧地问:“我是不是自作聪明,弄巧成拙了?”
“倒也不必太担心,自我打败楚光,就与楚家结下仇怨。” 傅轩看着一脸郁闷的傅希言松口道,“明日你照常上值,值夜之事我自会安排。”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傅希言放心地回去研究香皂了。
傅轩回房换了身衣服,转头就去找傅辅。
傅辅正在书房品尝着几位姨娘送来的点心,见他面色凝重的进来,心情跟着沉重起来:“老四闯祸了?”
傅轩说:“这暂且不说。”
果然闯祸了。傅辅嘴里的糕点一下子就不香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刀架上。
“楚家最近可能有大动作。”
傅轩的话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嗯?”傅辅说,“楚光不是还在养伤吗?”
傅轩简明扼要地说了下今早发生的事:“楚少阳是楚家新一代的杰出子弟,他入羽林卫,绝不会是一招废棋,我已托张中官暗中关注。”
关注什么,不言而喻。
傅辅有些沉不住气,点明道:“宫中迟迟没有调动吗?”
这些天,各部官员明争暗斗一番后,上上下下升升降降不少,怎么到他们就不上不下地卡住了呢。莫非狗皇帝又不做人?
傅辅沉吟片刻,说:“夏清正与太保府议亲,我让夫人明日投帖,拜访一下太保夫人。宫中如有刘贵妃策援,我们今后也能少些被动。”
傅轩面露讶色:“哥?”
傅辅苦笑:“陛下雄心壮志,我若继续故步自封,怕是真要败了这永丰伯府的百年基业啊。”
太保刘彦盛是皇帝伴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默契异常,皇帝杀头他递刀,皇帝累了他捶腰,真正简在帝心的人物。自从皇后崩逝,宫务就交给了他妹妹刘贵妃,宠幸可见一斑。
日趋没落的傅家还是靠着傅礼安与对方庶子是同窗的关系,才攀上这门亲事。只是两家议亲后,傅辅又怕得罪自身所在的勋贵集团,一直踌躇不前,关系处得不远不近,但眼下的局势迫使他做出最后决定——
是就此沉寂,还是放手一搏?
傅轩说:“麻烦大嫂了。”
傅夫人出身世家,是搞外交的一把好手,傅家旁系这么多年没上门找茬,都是傅夫人的功劳,只因傅家这些年在圈子里没啥存在感,才埋没了。
那头,傅夫人正欲重振旗鼓,开拓外交业务,这头,傅希言不可置信地望着成型的香皂,对自己的智慧心悦诚服。
“我果然是本朝的……科技之光啊!”
他激动地伸出手掌,迎向阳光。
夕阳的余晖均匀地勾勒出圆润的轮廓,让他忍不住赞叹:“好神奇的金手指!”
“少爷,”小厮冷静的声音格格不入地插|进来,“它和胰子的用法一样吗?”
傅希言从狂喜中清醒过来,扭头一看,魂飞魄散——只见小厮端着一脸盆的水,准备试用一下。
“你干什么?你先放下,有话好说。”
傅希言小心翼翼地从茫然的小厮手中夺过历经千难万险、千呼万唤、千辛万苦、千方百计……才炼制出来的香皂,忍不住摸了摸,蹭了蹭,亲了亲,舔了舔——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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