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腿骨折,一隻小腿骨裂,事实上连手肘身体也有不同程度的擦撞伤。刚受伤的第一个礼拜他连下床都不会。以前看见残障厕所并没有太多感觉,然而真正坐了轮椅,才知道无障碍环境对行动不便的人有多重要。
洗澡上厕所都是麻烦事。
两腿都打上了石膏,实在不方便自己撑着拐杖移动,第一次看到行动便座的时候,焰羽轩简直想死。
可到底包尿布比较可怕还是行动便座?都,都很要命啊啊!
那时候还是在护理师的教导之下,养父协助他上厕所的,仅仅几天令人崩溃的幼儿生活,焰羽轩终于在看护先生出现之后争取到了去厕所的权力。
有比较好吗?
当然是有差啊。
虽然彆扭,但好歹是在厕所里,而不是令人感觉毫无隐私的房间内;坐在马桶上也可以自己穿脱裤子,解决生理需求。熟悉操作过程之后,看护甚至只要确认他能好好坐上马桶就能离开了,啊,被车撞断的不是手真是太好了,焰羽轩在跟裤子艰困的奋战中,苦中作乐的感叹着。
洗澡是另一件尷尬事。
「那个,我可以自己洗。」前几天还在卧床的时候,焰羽轩只能被迫用擦澡的方式,可乾洗了三天,他实在受不了,都觉得自己能被毛巾搓出垢了,人生太难了,想要洗澡,冲水的那种。
可是当看护听说了这件事,点了点头,然后忙进忙出,手脚麻利的要准备帮他洗澡时,焰羽轩真的、真的觉得好像没有比较好。袁初泰蹲在床边,正从柜子里掏出各种洗浴用具放在脸盆中,听见焰羽轩乾巴巴的声音,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很漂亮。
焰羽轩不经意地想,反射着日光灯的虹膜是深咖啡色的,眼中有水润的光,而当视线在自己身上时,他有种对方是专心的感觉。他忙不迭地重复:「你推我进浴室就好了,我可以自己洗。」
然而袁初泰并没有点头,他歪了歪脑袋:「如果是这样,只要有护士就行了,不需要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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