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伤,不会随时间淡化。」
「有些人,不能因事过境迁而被原谅。」
在飞机上,周夕雨缓缓地写下这两句话。
因为她即将面对的,是她青春里的伤。
?
盛夏午后,市中心下着猛烈的西北雨。
雨滴结成了雾于咖啡厅的落地窗上,似道屏风,隔绝了两个世界,外头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漫活悠间,同样的,理面也开不清外头的车水马龙。
透过雾去看世界,终究看不清一切的。
周夕雨坐于靠落地窗的位置,桌上摆着台笔电,瀏览的页面停留在了宋代画家崔白的《双喜图》上,笔电旁边摆着些绣线还有一块蛋糕及一杯咖啡。
她等待无趣,便在一旁起雾的落地窗早手指画出了许多的个圈圈,她画了一会儿后,她便觉得索然无趣,低下头,继续刺绣。
事隔多年,他们还是阴魂不散,她真的快没耐心了。
周夕雨才刚下飞机,便接到了当年那些人之一的林书舒的邀约,她只好提着行李赶来赴约,其实她大可不用见林书舒,于机场拒绝了两次后,林书舒仍旧死不放弃,她无奈,只好赶来赴约。
当周夕雨正收拾东西要走时,有个短发女孩急急忙忙的跑到她身边,一脸歉意:「抱歉,来晚了。」
那个女孩正是林书舒。
当年霸凌她的其中一人。
周夕雨看了林书舒一眼,「嗯」了声便坐回了座位,林书舒则坐到了周夕雨的对面,什么话也都没有说,两人对看着,彼此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都那么久没见了,两人也找不到共同话题,过了一阵子后,相较于仍然一脸尷尬的林书舒,周夕雨倒是自然了许多,喝着咖啡,等待林书舒开口。
周夕雨也不期待对方能说出个什么令她有共鸣的开场话题,反正从以前到现在,她们就没熟过。
「小姐您好,要些什么?」服务生对林书舒的询问,打破了空气之中瀰漫的沉默。
「招牌卡布奇诺,谢谢。」林书舒道。
「抱歉那么晚才来,老闆让我把事做完才能走,外面雨也很大,交通比较不便,让你等那么久,真的很抱歉。」林书舒一脸歉意地道。
那能不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得去见我的宝贝男友。
周夕雨在心里碎念着,但脸上仍掛着和善的微笑:「没事,突然找我要做什么?」
「我们晚一点要办高中同学会,希望你能参加。」林书舒诚恳地望着周夕雨。
表面上的理由是这样,可实际上完全不是。
听到这句话后,周夕雨脸上原本和喣的笑顏立即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冰窖般阴冷的脸色,她冷冷地道:「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良心?」
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们,那段岁月是她一生最黑暗、最忧鬱、最无助的时候,全都拜他们所赐,她好不容易解脱了,不用见到那些人了,所以她不想再见到他们,回到那个被霸凌的深渊。
「我们都希望你能去,让我们好好和你再道一次歉,希望你能接受。」林书舒小心翼翼道。
「道歉?」她扬起了一边眉,她真的低估这些人的脸皮了,反唇相讥:「那你们当年的歉是道假的吗?你们还要不要脸呢?」
「我当年说的话你都忘了?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可是事实上是我根本没淡忘。」周夕雨冷冷的看着面前留着焦糖色短发的林书舒。
当然没忘,周夕雨当日所说的一字一句林书舒都记得一清二楚。
周夕雨深吸了口气,有谁会知道被霸凌的感受?她已经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来见林书舒了,结果林书舒想要的,是让她去再次面对他们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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