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玫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骆嘉年那专心的样子,觉得好笑:
“没事看那东西干嘛?你也想学足疗啊?”
“没什么,就想了解一下。”骆嘉年放下手法指南和模具从沙发起身,去厨房帮着端菜。
“玫姐,还有几天才出成绩,这么早庆祝是不是不太好。”骆嘉年斟酌地问道。
虽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但没有实际分数的证明,他面对蓝玫的夸奖不是很有底气。
“为什么这么说?”蓝玫解下腰间的围裙挂在厨房门口的挂钩上,捋了捋头发,坐到餐桌前。
她轻瞪一眼骆嘉年,“谁说出成绩了才能庆祝,我家的规矩就是:做完一件大事就要有犒劳。”
晚上蓝玫做的土豆焖牛肉、清蒸黄花鱼、木耳炒山药、酸萝卜老鸭汤,还有一盘回锅肉。
这已经是她厨艺的极限了。
倒上两杯她自己鼓捣的果酒。
骆嘉年感觉气氛有些不简单,好像接下来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果然。
蓝玫提起杯子,说道;“一眨眼你来已经快一年了,平时有些我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不要介意。你很懂事,没怎么让我操心,好多时候还多亏了你帮忙。这一杯先敬过去一年里我们相处愉快。”
玻璃杯轻碰,果酒微甜,度数并不高,有一股梅子味。
骆嘉年静静听着。
“第二杯,祝贺你完成高考,以后你会迎来一段新的经历,见到更广阔的世界,也祝你未来一路顺风。”
说到这里蓝玫的笑容里有种欣慰,以及一点淡淡的落寞。
骆嘉年轻轻牵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一颗心慢慢下坠。
玫姐是在……和他告别吗?
她终于要赶他走了吗?
捏着玻璃杯,手指在杯口轻蹭。
蓝玫又给两人倒满一杯酒。
轻吸了一下鼻子,忍不住笑了一下:“说的有点太正经了,弄得还挺煽情的。我都有点不习惯。”
“说实话,刚开始我对你是挺不待见的,要怪就去怪你爹骆勇,走之前也不打声招呼,说他还有个儿子。”蓝玫轻嗤,开了个玩笑。
“到后来呢,我对你的印象慢慢改观了。毕竟你也没什么错,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你也帮着做……”
虽然玫姐的话一点都没有断绝的意思,但骆嘉年坠落的心却一直没有停止。
……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我这儿当作自己家,以后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去外地工作了,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如果没空的话就算了。”
“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需要拿主意的,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虽然我说的话不一定对,但也可以给你提供些参考意见。”
“第叁杯酒……你愿意当我的家人吗?”
她的话让他怔愣了一下。
……
“嗯。”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骆嘉年看着蓝玫,点点头。
清脆的碰杯声,给这场特别的对话敲下结尾。
之前的一切准备和话语,都好像是她在送他离开,这是一场给他送别仪式。
他这个短暂借住的过客,已经到了离开的最后期限。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临,比起直接的“一路顺风”,“家人”这个词已经让他倍感珍惜。
他想和她成为家人,但不是以母子的身份。
“家人”的身份对他是一把枷锁,但也是一种特别的认可和长久的连接。
就像玫姐说的,
“如果不说话,就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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