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落地窗倒映着房间的灯光, 兀的冲散了许拾月眼中的晦暗。
她就这样被陆时蓁握住了手腕,视线中那只模糊不清的手臂像一抹就要融化的奶油,温热的抹在了她的手臂上。
许拾月有一种被遗弃后, 又重新被找到的感觉。
被烘起的玫瑰的味道落在她的鼻尖,咚的一下,她听到了心脏顿跳的声音。
可……
为什么又是陆时蓁。
陆时蓁当然不可能知道许拾月现在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许拾月是想跟着一起去的。
旁人可能觉得看不见的她跟着去就是碍事, 到了那里还要照顾着她, 格外的不方便。
但陆时蓁明白,第三个人的转述,总比不过自己亲眼, 不对亲耳去听一听来的放心。哪怕是站在那里当个木头, 只要能跟着一起去, 也是好的。
“+1”
陆时蓁话音刚落,几分系统清脆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少女握着许拾月的动作不由得顿了一下,刚刚经历了扣大分的陆时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加分了?
她只是做了她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宿主!加分了!加分了!”湫湫激动的不得了, 绕在陆时蓁的头顶四维立体的欢呼着。
只是还不等到陆时蓁跟湫湫确定这是真的加分了,孙姨便快步站在了门口:“小姐, 圆子已经在车厢安置好了, 刚刚它吐了一次,咱们快点赶过去吧。”
“好。”陆时蓁闻言立刻点头, 也来不及核对自己那一分的真实性, 就这样带着许拾月出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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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如墨般浓重的黑色泼在天空中。
长街黑漆漆的, 只有一块明晃的光照亮了门前的法国梧桐与花色的人行道地砖, 就像是的安静矗立着的一副画。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开里间的门走了出来, 对等在外面的人讲道:“是急性肠胃炎。刚刚化验抽血的时候吐了一次, 输液后就没有再吐,情况不是十分严重。”
“陆小姐送医很及时,圆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输液观察一晚上,明天早上没有事情就可以出院了。”
“好,今晚麻烦您了。”陆时蓁礼貌的对医生微微颔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了下去。
只是孙姨依旧紧张,脸上甚至还有些内疚:“医生啊,圆子怎么会这样呢?家里的饮食都是最干净的……我只有今天中午给许小姐熬骨头汤的时候,看这小家伙馋的不行,将几块肉捞出来给它吃了。是不是这个原因啊?是不是因为肉没有彻底煮熟?它体内会不会有寄生虫啊?”
医生被孙姨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措手不及,忙道:“您不要紧张。正常来说,处理好的肉狗狗吃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说道这里,医生顿了一下。
他将手里的化验单递给了陆时蓁,继续道:“只是从化验来看,圆子体内的各种抗体跟同类型正常成年犬比有点低了。”
“我们考虑到它是纯血种拉布拉多犬,建议最好是做一个遗传病检测。”
孙姨听到带“病”的字,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声音里透着难过:“可是我们圆子是我从机构带回来的,是最好的纯血种导盲犬,怎么会这样呢……”
房间刚刚落下的紧张气氛就这样压上了沉重。
陆时蓁从医生的话里好像明白了什么,而许拾月的声音就像是印证她这个想法一样,冷静的在她耳边响了起来:“您是担心圆子属于近亲交|配的纯血种犬,从而导致身体发育有问题,是吗?”
“是的。”医生点头,“根据现有的检测技术,一周之内就可以出结果,很快的。”
医院大厅里的灯光在窗外的夜色下透着安寂,陆时蓁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在医院里见过不少因为基因缺陷而深受折磨的孩子。
因为她也是那样的孩子。
病痛,手术,早夭。
她总是看着自己的朋友比自己先被推进手术室,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死亡其实很简单,难熬的是活着的人。
陆时蓁就这样微微转头看向一旁用单向玻璃隔成的墙。
圆子正乖乖的躺在里面输液,湫湫溜到了里面陪着它。
那闪着光亮的小球咧开嘴朝圆子扮着鬼脸,逗它开心。
下一秒就被大狗狗湿漉漉的舌头欢脱的搞了一身口水。
真是一对活宝。
陆时蓁隔着玻璃看着比方才精神要好一大截儿的圆子,不由得放心笑了一下。
她就这样扬着唇,对圆子,也像是对她们这些等在外面的人道:“没事的,我们圆子一定吉犬自有天相。”
陆时蓁话音落下,孙姨跟医生都在一旁点头附和。
而许拾月则一如既往的没有说话。
却又跟过往不太一样。
不知道怎么的,她好像从刚才陆时蓁那带着笑音的话中感觉到了她的低沉。
少女高挑的身影印在她的视线里,侧过的轮廓显示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病房里的狗狗。
这个肆意恣睢的愉悦犯,竟然在担心一只狗狗。
而且自己能细微看到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她也应该没有必要对自己装作这样才对……
窗外的夜色侵蚀着大厅的灯光,在许拾月警惕的眼底铺上了一层晦涩。
她现在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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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束还有些注意事项要叮嘱,陆时蓁主动跟医生去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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