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the hell am I doin' here?
我他妈在这儿做什么呢
I don't belong here
我不属于这里
沙哑的男声唱到结尾最高潮,几乎有些声嘶力竭,饱满的情绪像摇晃后的碳酸饮料。
都胜勋这小子品味不错嘛,随手一抽就抽中了这张专辑。
曦仁这么想着,走上前去拍了拍都胜勋的肩膀。
“听完这首去睡吧?不早了。”
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酝酿着。
曦仁主动拉起了胜勋的手,就像他们小时候会做的那样,拉着他走回了卧室。
胜勋坐在床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躺下。
曦仁轻笑一声,爬上床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胜勋这才躺下。
俩人并排躺着,很久没有讲话。
远处滚滚雷声如浪潮袭来。
“… … 我现在真的不害怕雷声了。”胜勋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害怕牙痛了?”曦仁望着胜勋俏皮一笑。
福利院时期,胜勋曾因为龋齿疼到差点休克。是曦仁哄着骗着他去看了牙医,补好才算完。
“按照哥教我的方法刷牙,也有周期性看牙医,所以这么多年都没痛过了。”胜勋回答。
“那就好。”曦仁又想起母亲教给自己的事。
“如果不认真刷牙的话,牙齿就会被虫蛀——那条虫会顺着牙洞,钻进你的脑袋里,然后继续啃噬,超嗷嗷嗷嗷——痛的哟!”这是裴宥善为了敦促裴曦仁认真刷牙而编出的儿童恐怖故事,裴曦仁半信半疑,直到看到胜勋痛到要昏厥才觉得兴许妈妈说的是真的。
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
“晚安,胜勋。”
“晚安,曦仁哥。”
*** *** ***
次日清晨,雨依然稀稀拉拉下着。
曦仁自然睁开眼,意外的没有宿醉感,睡得不错。
他扭头一看,床另一边却空了,拖鞋也不在,手机也不在。
就好像胜勋昨晚并未在此留宿。
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油然而生。
曦仁轻哼一声,踩着拖鞋下了床,伸了个拦腰。
真是的,为了对方的路上安全考虑而邀请留宿,结果就这么一声不响走了,这小子越来越没礼貌了。
好歹请我吃顿饭啊?
这么想着,曦仁拉开卧室的门,然后就嗅到了食物的香气。
穿着睡衣的都胜勋卷起袖子,正在曦仁平日难以临幸的厨房里忙碌着。
“醒了?”胜勋手里掂着平底锅,正在给锅里的蛋饼翻面,“哥的冰箱也太空了,我买了点菜凑合做做了。”
裴曦仁理解的“随便做做”,是自己半夜饿了从冰箱里拿出半截黄瓜就着奶酪棒啃啃。
而都胜勋的“随便做做”摆满了餐桌:抹着牛油果酱(鳄梨酱)、摆着切开圣女果的吐司面包,撒着橄榄油和意大利黑醋(Balsamic Vinegar)的西红柿片与马苏里拉奶酪上点缀着柠檬罗勒叶,刚打好的巧克力咖啡奶昔(这是都胜勋为热衷于摩卡咖啡的自己专门发明的奶昔),以及锅里还在用黄油煎着的蛋饼(omelette)(希望蛋液没被按摩棒搅拌过)。正是曦仁喜欢的豪华西式早午餐。
“你小子牛逼啊!!”曦仁啧啧称奇,打开冰箱掏出一瓶可口可乐,放在桌子上,“喏,你爱喝的。”
胜勋扭头看了一眼可乐,转过头继续掂锅,“早戒了,几年前开始健身就不喝了。”
曦仁一愣,总感觉这对话似曾相识。因为小时候胜勋爱喝可乐,尽管曦仁自己不喝,依然养成了家里常备可乐的习惯。胜勋什么时候开始健身的,怎么自己都不知道,这当哥哥的真是不上心。
曦仁有些扫兴,往沙发上一坐,却感觉温热。一眼扫过去,还看到了毯子——就仿佛不久前有人睡在这里一样。
“你昨晚上睡了沙发?没睡床?”曦仁又惊又好笑。
“… 哥睡觉时翻来覆去的,跟过去一样。”胜勋没回头,正在出锅煎蛋饼。
“喂喂喂,我是什么瘟神吗?躲那么远,真是的… 连一次性炮友都会搂着我睡呢… 你小子不是嫌弃你哥吧?”曦仁边絮絮叨叨开着玩笑,边折起毯子。
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
曦仁并未觉察其中有什么不对,所以当他转身看到胜勋一声不吭站在身后时,几乎吓了一跳。
“哥希望我搂着哥睡?”尽管说着敬语,胜勋眉宇间的阴影很盛,“像这样?”
下一秒,曦仁就被推倒摁在了沙发上,毫无预兆。
手腕被扣住,摁在耳朵旁。双腿被分开,顶进了膝盖。
压迫感不仅来自肉体,更来自胜勋周身充满了压迫感的气息。
曦仁瞬间懵逼了。这样的胜勋让他感到十分陌生,他甚至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间,顶进双腿间的膝盖又霸道了几分,胜勋身下原本就狭窄的空间,此时仿佛具备了胁迫性。
曦仁局促的视线落在了胜勋的裤裆上,分明能看到其中的清楚的轮廓,饱满地像随时要顶开睡裤的一般。
四目相对,逃无可逃。
曦仁在胜勋眼里读出了愤怒和不甘,还有很多其他不明确的感情翻涌着。
桌上的可乐,饱满的碳酸气泡安静酝酿着,凝结在瓶身上的水珠汇聚成一股滴下。
“痛——”曦仁吃痛皱了眉。
下一秒胜勋放开了他,但曦仁的手腕上出现了红印。
“开玩笑的。”胜勋的神色又恢复如常。
“吃饭吧哥。都要凉了。”他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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