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汀浑身都洋溢着看到了商时舟难得吃瘪的快乐,但以他对商时舟的了解,非常确定自己很快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于是他非常机智地化被动为主动,当机立断地起身:“文件看完给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又转回来,撕了两张便利贴,拎起笔,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
商时舟掀起眼皮,声音冷淡:“还不滚,写什么呢?”
贾斯汀也没有瞒着他的打算,几笔写完,还冲着商时舟扬了扬:“写给隔壁那位美丽可爱女士的小纸条。”
贾斯汀才不理他,他笑吟吟走到门口,末了,又探回头,嬉皮笑脸:“不告诉你写了什么。”
商时舟嗤笑一声,起身,心想谁要好奇你写了什么。
他三两步走到门口,将门“哐”一声合上的前一秒。
他看到贾斯汀屈膝半跪在舒桥的门口,将自己一米九的身躯一寸寸矮下去,鬼鬼祟祟把那张纸条从门缝下面塞了进去。
且不论身高,他贾斯汀再怎么也是身价几个亿的人,就这么猫着腰在那儿塞纸条。
很像是那种图谋不轨往里面塞小广告卡片的样子。
木门紧闭,门外有轻快的脚步声远去,隐约还有点儿贾斯汀吹的小曲,没点正形。
商时舟在骤而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拧眉拿起文件,足足过了五秒,才意识到自己拿反了。
大到商时舟觉得自己都成了一个感叹号。
被拉黑这种体验,在他的整个人生里,都是第一次。
哦,被拉黑原来再发消息是这样的页面啊。
商时舟:“……”
突然很在意贾斯汀到底写了什么。
他手里的文件除了贾斯汀带来的那一沓,桌子上的纸袋里,还有另外的一些内容。
商时舟当然不会觉得,那一日舒桥来敲门,真的是因为要来急着还伞。
那时他还在玄关,清楚地听到她一气呵成地按下密码,以及她在看到自己出现时眼中的惊愕。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李助理的效率很高,前房东是很有契约精神的人,并不愿意多说,但零星的几句话也已经足够。
“是说前一位在这里租住的是一名中国女性,很年轻,还在念书。姓舒。住了一年八个月左右,不是因为您购房才被迫搬出,在这之前她正好也想退租。”李助理说得很详细:“更多的信息对方不愿意透露。商总,是房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商时舟简短回应,再联想到在路边见到时,她拉着的行李箱,已经隐约明白了什么:“给我发一份租房合同来。”
李助理一时之间没有搞清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但他毕竟是一个合格的助理,多一个字都不会多问,火速开车送了中英德三语的合同来,还随身带了电脑和打印机,以便当场修改。
商时舟一眼扫过去,删掉了里面过于商业化和苛刻的条款,又加了几条概括起来大意为如下内容的条款:
「……不承担任何同居责任,不承担水电暖物业费用,不必打扫卫生,以上所有租金全包。」
——从李助理的角度来看,这份租房合同除了对方需要交点儿房租之外,基本上等于“求你住在这里”。
房租那一栏还是空着的,明显是要对方随便填个数字。
信息量过大。
李助理什么也不敢想。
什么也不敢问。
更不用知道为何自家老板莫名其妙住在距离家这么近的hotel里。
讲道理,当助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老板住除了私人宅邸和五星级以下的酒店。
李助理脑中想法飞转,表面却一个字都没说。只飞快打印出来,然后火速离开,继续进入随时待命状态。
就算老板现在说要收购这间酒店,他也会二话不说去拿方案。
商时舟将那几分租房合同在指腹里摩挲片刻,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门口,想要去敲隔壁的房门,又顿住。
都被拉黑了,再去敲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舒桥不可能开门。
大概率还可能装听不见。
假装前台和服务生去敲门的招数怕是已经都不好用了。
毕竟连苦肉计都没用了。
他沉默许久。
目光缓缓落在放便签本的桌子上。
商时舟:“…………”
他摇了摇头,甩掉了贾斯汀刚才鬼鬼祟祟模样的画面。
强迫自己从便签本上转开目光。
然而转来转去,他的眼神还是准确无误重新落了上去。
……
一定是这个房间太小了!
绝不是他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
商时舟一边面无表情地腹诽,一边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舒桥:“……?”
好,好的很。
电话两边同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谁长残了?
舒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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