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远:“……”
他当然不想多礼了。
目光带着审视,看向这位风头正劲的威远将军。男人的直觉,他认为张瑾若抱有不可告人之意。
“张大人,请。”他伸手,示意道。
他们全家人捆在一起,也没张瑾若的官大,倒没什么值得他图谋。
众人进屋坐下。
“我一直听姐姐说,家里有一房远亲,前两日才知晓,原来这几年时常托人往家中捎贵重之物的,竟是将军。”顾亭远道。
张瑾若起身,再次拜下:“张某为从前的隐瞒赔罪。”
正要叫他不必如此多礼,就听他继续开口了:“我叫张瑾若,出身永宁伯府,乃永宁伯的嫡长子。”
顾亭远的制止之语顿住了。
直到张瑾若说完,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从前没想明白的一件事,终于串联上了——前世,张瑾若死了,所以永宁伯府是跟淮阴侯府等一块获罪的。
而姐姐因缘巧合下救了他,所以今生多了一个威远将军。
“原来是你!”只听顾舒容惊讶道。
张瑾若立刻看过去,目光闪亮,含着惊喜:“阿姐知道我?”
不知是不是他双眸过分明亮,顾舒容竟没法直视他,只觉他今日似乎英俊得格外过分。
她抿抿唇,压下不自在,说道:“当时邻居们都说,永宁伯府的大公子只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不曾作恶,因此惋惜过一句。”
张瑾若顿时笑起来。他眼神如春日湖水,粼粼波光在闪动,说道:“原来那时,阿姐与我的缘分已经开始了。”
顾舒容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又闭上了。
他这话,听上去奇怪,极容易叫人误会。但细究起来,又没什么,毕竟救命的缘分也是缘分,不是吗?
她别过头,说道:“喝茶,喝茶。”
张瑾若依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道:“好茶。”
“我也不能拿次等的茶招待客人呀。”顾舒容便道。
两人说着话,一旁顾亭远和陈宝音相视一眼,都察觉出张瑾若的异样。
顾亭远人在官场,洞察力强过顾舒容百倍。而陈宝音,勾心斗角的事是惯熟了的,言语机锋她分外敏锐。
这个张将军,要说葫芦里没卖着药,他们都不信。
但两人都没表现出来,只当做一切寻常。
吃过饭,仆人送张瑾若回去。离开前,双方客套一番,约好常走动。
等到入了夜,陈宝音与顾亭远躲进被窝里,夫妻两个说起悄悄话来。
“这个张将军,来者不善。”陈宝音先开口道。
“怎么说?”顾亭远便问。
陈宝音道:“他来咱们家,携了不少礼。礼单我看了,很是有分量。”
“姐姐救他性命,他这几年送了不少东西,恩情也该还尽了。如今他做了将军,谁还会缠上去不成?他倒好,姐姐还没想到他,他自己先凑上来了。”
顾亭远沉吟不语。
陈宝音便又道:“他那些重礼,我也不说了。但他给咱们宝蛋儿,带了那么大一个糖人!哄得宝蛋儿,很是喜欢他。咱们宝蛋儿,等闲不与人亲近的,今儿倒是频频冲他笑,还给他拿果子吃。”
顾亭远不爱听妻子叫女儿“宝蛋儿”,他径自叫自己的:“丹丹被你教的很好,待人有礼。”
言外之意,宝蛋儿不是被哄住了,只是待客有礼。
陈宝音撇撇嘴,不与他争论。
帷帐里静了片刻,陈宝音叹气道:“这位张将军,若是年纪再长几岁,我倒有别的想法了。”
不巧,顾亭远跟她是
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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