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温凉年还未完全退烧,谢征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回过屋,所以是由科丽给她送的晚饭。
科丽端着饭菜进屋时,面色紧绷的模样让温凉年看出了些许不对劲,从床上坐起身,以询问的目光注视着她,科丽立刻摇头,眼神警告她不要出声。
温凉年也不说话了,知道外头可能是有人跟着科丽过来的,加上谢征许久没回来,便猜到是巴塞勒又起了疑心。
科丽把饭菜放在床边后,替温凉年重新更换放在额间降温用的湿毛巾,并悄然将一枚小刀片放在她的手心里。
温凉年望向科丽,神色怔然。
科丽垂着眼皮没看她,做完这一切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温凉年仔细端详着手里的小刀片,差不多是一个半指节的长度,刀片极薄轻巧,若是不被搜身,很适合藏在身上。
然而自己的身分是俘虏,不适合藏在衣服里随身携带。
温凉年拿下放在额间的湿毛巾,直接把毛巾咬在嘴里,毫不犹豫地用刀片在布满疤痕的右手腕上割出一道口子。
手腕很快渗出几滴血珠,温凉年使劲将刀片推进肉里,让刀片横藏在腕肉里头,只要反推尾端就能把刀片挤出来。
这个推压的动作弄得伤口渗出更多鲜血,不过仅伤及了皮肉和血压不大的静脉,温凉年不合时宜地感谢起自己曾有五次割腕自杀失败的经历,对手腕的动静脉位置还算熟悉。
她冷汗直流,后槽牙死死地咬紧湿毛巾抑制痛楚,让自己不至于痛呼出声。
简单地用科丽之前留给她的帕子缠住手腕止血后,温凉年扯下长袖遮掩自己的伤口,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吃起晚饭。
温凉年想,这几个小时里外头没有引起什么骚动,谢征和杨启慎两人应该是平安无事的,只不过是巴塞勒疑心他们几个人的身分,特意把她和谢征分开了。
科丽偷偷把刀片留给她,极有可能是在暗示巴塞勒今晚要对她动手。
小刀片很难杀死一个杀人经验丰富的恐怖分子,温凉年自然不指望用只有一个半指节大小的刀片单杀巴塞勒,藏起小刀片是为了以防万一。
时间差不多过了一两个小时,巴塞勒果然派了一名部下带她过去谈话,幸好温凉提前检查过自己手腕的伤势,确定已经停止渗血,就把那条被鲜血染红一片的手帕藏到床底下去了,没让那个部下看见。
当温凉年再次踏入巴塞勒的土坯房时,巴塞勒依旧坐在床上擦拭他的长刀,似乎是对这把刀爱不释手。
“知道我喊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吗?”巴塞勒头也不抬,拿着布块温柔擦拭着锋利的刀尖,嘴里慢吞吞地说,“关于你和唐先生的事情,你要我亲自撬开你的嘴逼你开口,还是要自己说?”
“你要我说些什么?”温凉年抬手把发丝顺至耳后,温顺道,“如果你问的问题我知道的话,自然愿意回答。”
“好极了。”巴塞勒站起身,直接把长刀搁在她的肩颈上,嘴角扯起狰狞的笑意,“我就好奇了,你一个小姑娘是怎么跟军方的人搭上关系的?你跟那个男人还挺会演戏的。”
他怎么知道她跟军方有关系?
温凉年面色未变,故意笑得有些虚假,揶揄道,“我还真希望能跟军方扯上关系,这个鬼地方谁乐意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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