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擦脸油递给林秀的时候,一直跟在后面的成景一下子窜过来,挡在了林秀前面:“我说了,把擦脸油给我就成,你干啥非要来找我妈呀?”
上辈子这个老虔婆,可没少欺负他妈。
护妈的成景,要时刻盯着这些能欺负他妈的人,保护他妈。
“你这孩子,外婆想你妈了,来找你妈说说话,你也管?”江学凤一脸慈祥的从兜里掏了颗,被油纸包着的老冰糖出来,用牙齿咬了一半,吐在手里递给成景:“吃着冰糖去找你爸。”
成景一脸嫌弃的撇过头,谁要吃全是口水的冰糖啊?
江学凤想支开孩子,又把冰糖往成景嘴里塞:“吃啊,吃着糖去找你爹。”
“我不吃,脏。”成景拒绝的往后退。
眼看冰糖要塞进他嘴里的时候,林秀上前把孩子往背后拽:“我问你,娇娇呢?”
“在我家吃饭呢。”江学凤说:“今天你姐在城里买了一只卤鸡回来,我就把娇娇留在家里吃饭了。这成景死活要回来,不吃卤鸡,咋现在连外婆给的冰糖还不吃呢?”
江学凤还想往成景嘴里塞冰糖,却被林秀拦住了:“这糖都是你的口水,脏,他不吃。”
洁白细腻的手,拦住江学凤的时候,江学凤还有种自己粗糙的手刮疼了林秀手的心虚感觉。
别看林秀那个当资本家的妈,十几年前被下放到南方更偏僻穷苦的小渔村,没受住折磨跳海自杀了。
可林秀从小就被她爹好好娇养着,她当了后妈以后,也不敢使唤林秀干活。
否则林秀哪能这么娇气柔弱?别说在穷苦的农村,就是城里的女人可能都没林秀过的好。
但是这又咋样?
她的女儿林冬芹,却是吃商品粮的工农兵大学。
现在分配到农机厂当车间主任了,还刚分了房子。
她闺女年轻有为,林秀这个农村妇女能比得上?
这么想着的时候,江学凤那双眼睛就像贼一样盯着屋里的红木家具。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亮的缘故,这些色泽暗沉的红木家具,都好像在泛着光。
江学凤喜欢的不行,把这些好家具都搬去林冬芹分的房子里,总比在乡下给林秀用强啊。
这么一想,江学凤就笑着对林秀说:“咱们家有一件大喜事,你姐分房子了,两室一厅,就在车站附近,以后坐车啥的都特方便……”
江学凤炫耀着说,林秀却没啥表情的转身,拿手拨弄着插在花瓶里的腊梅花。
她人娇俏,身段又好,一举一动都有种农村人没有的气质,站在腊梅花旁边,真是美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就算江学凤从小看她长大,也免不得被林秀的漂亮震慑舊獨了一下。
【可惜冬芹没福气拥有和林秀一样漂亮的脸,否则嫁给大领导都不成问题!】
江学凤的心里话,在林秀脑子里响起的时候。
林秀不高兴的蹙了蹙眉,她就是她,她特别不喜欢别人拿她当比较。
任何人和她比较都不行,就更别说是林冬芹那个坏女人了!
“擦脸油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林秀开始赶人,但是她声音甜美好听,有些凶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温温柔柔的好像一点都不凶。
这不江学凤放下了擦脸油,还笑着说:“秀儿,妈想和你商量点事儿?”
她朝林秀走近:“你姐不是刚分了房子,咱们没钱买家具,又不能让房子空着。所以我和你爸商量了下,不如从你这里拿几件返还回来的红木家具……”
如果是以前,林秀肯定会答应。
因为她为人大方,有的好东西都会分给林冬芹这个继姐。
可是现在嘛……林秀直接说:“不行,这些家具都是我外公留下来的,我要全留着。”
“可是你这么多……”江学凤还是笑着说:“你看看,床、柜子、桌子、梳妆台、连凳子都是国家还回来的。”
江学凤特别羡慕的看着屋子里的红木家具说:“除了这屋,另外屋里还有一屋子,你一向大方,对你姐也好,你就分几件给她……”
“不行。”林秀还是那句话:“我一件都不分出去。”
江学凤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还想和林秀说话。
林秀却牵着成景往外走,路过江学凤的时候,江学凤还能闻见林秀身上传来的腊梅花香。
沁人心脾,让江学凤脑子更加清醒:【今天要是不成,我改天再来磨,我就不信,不能给冬芹磨走几件好家具?】
这么一想,江学凤就发现走到门口的林秀忽然站住,回头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让江学凤有种算计被拆穿的窘迫。
还有,林秀那精致的眉眼带的是嘲讽和不屑吗??
江学凤还想再看,却听林秀朝外喊:“成煜东!”
“啥事儿?”系着围裙的成煜东拿着烧火钳从厨房里跑出来,他人高马大,在外人面前又一直冷漠板着脸,所以看起来很凶狠。
“她来要红木家具,我一件都不想给。”林秀指着江学凤说:“成煜东,以后红木家具少一件,我就踹你一脚。”
生气骂人都娇滴滴的,可成煜东却当成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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