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像是这群嘴碎之人说的那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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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之中立着一菱纹雕花铜镜,铜镜前女子着一身柳青色芙蓉满开的羽纱裙,正依着铜镜一点点描画着眉。
镜中之人露出一张姣好白皙的面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左脸颊,上有一块黄豆大小凹凸不平的疤。
瞧着像是白玉生瑕,明珠卧蝇,令人惋惜不已。
女子视线也落于那一处,她眸底一点点染现阴翳痛苦之色,却是手上极为熟练的执起眉笔,为其上一点点勾勒出一朵艳红牡丹。
牡丹,乃是花中之王——
正在此时,院外的丫鬟们匆忙跑来禀报。
“主子,外边有人敲门,说是什么王府的妃子,要来见什么府外养的妹妹......”
“她们说再不开门就将您的丑事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
常令婉听闻,她气的心尖都在颤动,浑身都止不住颤栗。
又是劝自己,罢了罢了,不过是一群愚蠢的可怜女人罢了。
自己与她们这群无知粗鄙的女人生什么气?
王妃活的多可悲啊,成日只会抢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五郎罢了。
常令婉眼中皆是冷意。
这处乃是上京,且她身边有元熙留下的暗卫,她笃定孙妃不敢对她如何。
只怕是趁着元熙这几日不得空闲的功夫,偷偷来的?
“去将门打开——”
常令婉红唇微启,面上半点不怵。
她刻意往髻上戴上宫廷之物牡丹红宝发簪,耳上更是缀上象征身份的东珠耳坠。
她漫不经心拨弄着自己保养得宜的粉红长甲。
五郎临行前才告诉过她,肃王得罪了人,太子之位如今非他莫属。
他早不是靠着妻子娘家的那位无能皇子。
他更是早就厌烦墙头草一般成日只知晓惹祸的孙氏一干人等。且五郎也与她说过,孙平海根本不在意孙妃这个堂侄女儿,孙妃是个爱慕荣华富贵的.......
如此一个低俗的女子,没有五郎的怜爱,更即将失去孙氏,她还能有什么?
不想这日,自己避而不见的孙妃,倒是来找她来了?
也好,那就叫五郎看看,这蠢笨如猪的女人,是如何趁着他不在来□□折磨她来的。
“既是王妃来了,便请她入内一叙。还有.....告诉王妃,王爷正在立太子的关头,让她凡事务必想清楚后果,如此闹腾的世人皆知,于我是无所谓,反倒是叫王爷恨上了她.......”
丫鬟听到这又是王爷又是王妃的,吓得双腿发软,哪里敢传什么话?
奈何被身后主子阴恻恻的眸光盯着,她哪敢耽搁,连忙软着腿往院前去传话。
常令婉朝身侧另一位丫鬟道:
“去将上回王爷送来的那盒上好的雨前龙井沏上两盏。叫她们都来抿抿口,叫嚣了半日,想必也是累了——”
从高门贵女沦落到如今,其中落差叫她苦涩痛苦,她的恼恨痛苦如今只能藏着。
不过,她想,也快了。
常令婉知晓自己要做的就是继续等。
她要慢慢熬到终属于她的那一日,让那占了她位置的人将位置让出来。
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一一付出代价。
虽说自己有了新的身份,在沛县时半是阴差阳错,她救了郡守之母,沛县郡守知晓她与元熙情分,便顺水推舟将她收为义女,再由着郡守做主将她配予纪王。
有这一遭,她如何会是见不得人的外室?
她若入王府,五郎承诺过她,会给她侧妃的位份。
只是自己不愿入府罢了,不过是不愿面对一群争风吃醋的女人,不愿为人妾氏罢了——
她若是入王府,太子府甚至是皇宫的那一日,必然是元熙承诺过自己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她要将她失去的名声,身份,她一切的一切,全拿回来。
常令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见窗外人影憧憧,自己方才派出去的丫鬟满脸慌张的跑了来。
“夫人、夫人........”
常令婉蹙眉,正想探问,却见丫鬟身后跟着几位腰粗面圆的脸生的婆子们。
婆子们手上拿着棒槌,木棍等物。
常令婉当即一惊,话还没出口,前面的丫鬟就被嬷嬷一闷棍打在后背上,那丫鬟一声惨叫,一下子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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