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确实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但都衣衫完好,韶露连鞋也没脱,躺在床上睡得眉头紧皱,而段驰则坐在地毯上,上半身靠着床沿,也睡得昏天黑地。
思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否则这可怎么收场。
“老板,要不然先把驰哥叫醒……”
“不用了。”
洛诗吐息灼热,疲乏地按了按额角。
“拍张照,然后我们离开。”
思琦露出愕然不解的神色,但洛诗连解释的力气也匮乏。
明天一早他们就要下船,留给他们的时间不算多,洛诗不想把为数不多的精力放在抓奸分手这种已经没有价值的事情上。
刚好,回到房间不久,洛诗就收到了岑老太太助理的回信,说在餐厅订好了位置,愿意与她共进午餐。
看到这条回信,洛诗才从混乱思绪中抽离出来,稍稍振奋了一些。
午餐邀约是她昨晚睡前发出去的,其实没报什么希望,但此刻突然收到回信,洛诗立刻打起精神,转头回房间重整着装。
十二点,准时赴约的洛诗在餐厅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岑老太太。
岑老太太今年七十有二,尽管满头银丝,但在晴朗日光下仍显精神矍铄。
“没想到舒家的小外孙女都这么大了,我和你外婆上学时的情景,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呢。”
洛诗没有随便接话,因为她记得这位岑老太太和她外婆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老太太笑道:
“其实我跟你外婆,也不过都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小时候比成绩,长大了比嫁人,现在想想,你外婆其实样样都比我优秀,就是在嫁人上栽了跟头,这一点,和你妈妈也一样。”
老太太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大吉岭茶。
“你外婆和你妈妈留下的财产,你没有让你后妈和她那两个孩子抢走吧?”
洛诗摇摇头:“他们眼里只有我爸的股份基金。”
“也是,在他们看来,那些画和古董都只有人傻钱多的有钱人才会当成宝,他们自诩聪明,肯定只会要那些真金白银……那你之后又是怎么打算的?”
岑老太太远比洛诗想得要和善,洛诗也不自觉地放轻松了些。
“经营好我妈妈留给我的画廊,等运营步入正轨后,再继续画画。”
“所以你才同意了和段家的婚约?”
岑老太太笑了笑:
“不错,总算比你妈妈和你外婆好些,至少知道不要下嫁,我记得上一次听说关于你的消息,还是你和一个家境不太好的年轻人谈恋爱,你父亲大发雷霆的事……呵,他自然不允许,他自己就是这样上位的,怎么会不明白,和你谈恋爱的年轻人多半是在贪图他的财产。”
洛诗眼睫颤了颤。
她不太想提及过去的事,于是转移话题道:
“我已经决定和段驰分手了。”
就在早上离开韶露的房间之后,她就给段驰发去了信息,通知他分手的事情。
岑老太太惊讶了一瞬,很快又点头。
“段家那孩子……过普通日子倒还可以,但你若是想要经营好画廊,他恐怕帮不上什么忙,既然都是联姻了,自然要联一个对你更有助力的对象。”
顿了顿,岑老太太似乎想起了什么,慈祥的目光将洛诗上下打量了一番。
“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洛诗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实在不知道话题是如何滑到这个方向的。
她主动提出和岑老太太见面,原意是想借机会与岑老太太的儿媳结交,她儿媳与华悦集团的二小姐关系匪浅,或许能在华悦的项目上帮上忙。
却没想到,变成了给自己挑新的结婚对象。
“岑奶奶,不用了……”
洛诗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岑老太太兴致勃勃地打断:
“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就当交个朋友,这个年轻人白手起家,如今也是身家显贵,私生活却很干净,要说唯一一点不足,就是单打独斗,缺点姻亲人脉,他又不肯攀高枝受人制肘,我今天见了你才想起来,你们俩倒是挺合适的。”
洛诗已经和洛卫东断绝了关系,不会有岳家压在她丈夫的头上。
而她母亲遗留下的人脉还在,虽然不能带来直接的财富,但对于一些只差入场券的企业家来说,人脉比真金白银更重要。
岑老太太越想越合适,上了年纪的老人在相亲上格外有兴致,说着说着就朝洛诗身后的某处张望。
“正好,他也在这里,小李你去叫他过来,我们一块儿吃这顿午餐。”
助理得令离开,洛诗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拒绝。
虽然她已经和段驰说了分手,但段驰还没醒,就算是醒了,真的分了,她得给大家一个足够体面的缓冲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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