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步步又请假了,晚上运动没得听了!”
“啊感冒了,步步好好休息啊。”
“呜呜呜今天心情不好,本来想听步步唱歌舒缓一下的,不过步步还是好好休息。”
“注意保护嗓子宝!”
“步步,最近有寒流过来,可能会降温,一定得注意保暖啊。”
“快快好起来,听你唱歌习惯了!”
……
明照弯了弯眼睛,这才一垂眸,将电脑关上。
只有在不露脸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来自互联网的善意。
他站起身,顶着感冒的不适,收拾宿舍的杂物。
马上要毕业了,这些东西要一点点搬回家。
他家住在郊区,距离学校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他每次回去都会把行李箱装满。
他妈明婉迎让他在市里租个房子,以后面试工作方便,但明照看了一圈房租,还是不舍得。
来回跑只是累一点罢了,起码省了好多钱。
等收入稳定了再租吧。
正午,日光灼热。
明照戴着口罩,拖着一行李箱的衣服回了正南街。
绕过生锈的铁门,迈过昨晚留下的积水,一路歪歪扭扭,他总算扛着行李箱上了电梯。
电梯晃荡两下,重重地关上,带着他上到四层。
明照拉着行李箱,顺手撕掉贴在家门口的小广告,掏出钥匙开了门。
“妈,我回来了。”
他将行李箱放在一边,娴熟地归拢好堆在鞋架上的布料和软尺,向厨房望去。
小厨房里飘来阵阵菜香,伴随着锅铲呛锅的声音。
明婉迎扭过头,笑眯眯地喊道:“妈马上就好,你先歇会儿。”
明婉迎有一双盈盈动人的笑眼,哪怕添了岁月的痕迹,也依旧能看出,年轻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明照长得和明婉迎很像,眼眸细腻含情,澄澈如水,笑起来弧度温柔,让人心尖酥颤。
可惜他很少笑,反倒显得清冷一些。
明照换好拖鞋,冲了冲手:“我帮你收拾一下。”
说着,他开始整理明婉迎乱放的杂物。
明婉迎乐了:“小姑娘似的,比我还爱干净。”
明照手上动作一停,深吸一口气,对明婉迎的称呼无可奈何。
他因为长得秀气,小时候经常被明婉迎的同事认作女孩,明婉迎大大咧咧也不在意,还顺口叫他囡囡。
明婉迎曾经是京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因为工作忙,明照几岁的时候,丈夫就卷了全家的钱跟小三跑了。
后来明婉迎再婚,嫁了个很不错的人家,为了经营好这段婚姻,她辞去了医院的工作。
尽管如此努力,但这段婚姻还是以失败告终。
公立医院出去容易进去难,离婚后,她落脚在一家社区医院,收入大打折扣,为了支撑明照学艺术,她不得不做了份裁缝的兼职。
明照心疼明婉迎的辛苦,所以才想早日出道赚钱,可没想到报名了男团选拔,却遭遇飞来横祸。
明婉迎将炒好的菜装盘端上来,眼睛落在专注擦桌子的明照身上,定神几秒,认真道:“儿子,还是在市里租房子吧,妈能负担得起。”
明照拳头一紧,眼睑颤抖了两下,轻声道:“不用。”
说不难受是假的。
他成年了,也要毕业了,却还养活不了自己。
他甚至不缺才华,可他缺清白。
明婉迎偷瞄了一眼明照的神色,然后低下头,清了清嗓子,一边卖力地摆着碗筷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嘀咕:“我听说你哥回国了。”
明照错愕抬头,怔忪看向明婉迎,手指的力道不由得一寸寸收紧。
“谢沂?”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他下意识目光躲闪,眼神不知落在何处。
局促半晌,明照才垂着眸,探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固执道:“不是我哥,我们跟谢家早就没关系了。”
明婉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替妈委屈,替妈憋气,可是这都七年了,我连谢闻卓的样子都快记不清了,以前的纷纷扰扰吵吵闹闹,就让它过去吧,而且这也不是谢沂的错,你何必迁怒他。”
虽然明婉迎和谢闻卓结束的不太愉快,但她却始终留着谢沂的联系方式。
“别谈谢家了。”明照低声喃喃,睫毛尖忽上忽下。
窗外阳光很浓,照得他发梢泛光,软软地垂在眼角。
明婉迎像是要一口气把事情说开:“我知道早几年谢沂还想见见你,你躲开了,也不让我知道。”
“儿子,真不用这样,谢闻卓现在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我心里早就不觉得委屈了。人的感情是变化的,复杂的,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那毕竟是我们这一辈的事。”
“你在这个行业,谢家要是能帮衬你一把,你也不要任性的把人推开。”
“妈”明照拖长音调,语气有些不悦,眉头皱成一团。
其实他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好像很多情绪涌到一起,同时发作,像膨胀的高压锅,也分不清哪个更强烈一些。
但总之,每个都伤筋动骨。
明婉迎苦口婆心,展开柔情攻势:“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黏着谢沂吗,怎么现在见哥哥一面都不愿意了?”
仿佛被戳中了心底的隐秘,听了这句话,明照耳根逐渐发烫,在阳光下红的透亮。
他有些羞恼,不甘心的小声反驳:“谁黏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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