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昏庸,外敌强悍。
连续被攻破的城池让君主焦虑,不知是哪位提议和亲,这件事情便开始洋洋洒洒的铺张开,敌对国在大量的求和物资下,猫捉老鼠似的暂且同意。
毫无疑问,榴月成了那个被选中的和亲对象,满朝皇室中人最好的选择是她。唯一让君主需要思虑的就是那个一直维护榴月的七海一族。
殿内寥寥几人,君主听到这个答案一时盛怒,掀翻了案几。
你再说一遍!”他瞪着眼,言语淬冰,全然不顾的施加帝王压迫。
她自然知道这样的话起不了多少作用,君主的私下召见就能看出,他只是一个随手的通告,并非商量。
但榴月忽得就想在此刻表明心迹,颇有种挑战君威的放肆,说起来她还未曾亲口对他说过。
于是她坚定温柔的又说了一遍。
七海建人身份特殊,他早先就提出过以驱逐诅咒来换他这么个女儿,现在情势严峻下,只能送出榴月延缓上王朝顷覆,七海的事情…
自大的君王总以为自己有计可施.
认为这位少年不过是见色起意,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榴月模样,倒也能知道点那小子为什么念念不忘,要不然他也想不通。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现在只能拖住七海,再找个好机会将人送出去,君主心里有了下策。榴月没有落罚,但她已经很清楚接下来的命运。
走出殿门的时候,她回首而望,高位上的人依旧看不清面貌。这是她第一次见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呢,原来还是那样,她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只是无端的一直一直往下沉寂。
外头已经是晚间,雪是停了,可依旧冷得人骨子冒寒气。
眼前猛得盖下一层阴影,她还未有什么反应,七海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外袍为她御寒,她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回到了寝宫.
君主召唤的突然,也没有人在意她的冷暖,只是他注意到了。
七海眼底的忧心毫不掩饰,榴月想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她即将赴往他国,被当做一个物品、筹码.
现在真见到了七海,她自己也没搞懂为什么突然眼睛酸涩,鼻子都堵得慌。
只是躲着抱住了人,尽量压下情绪埋在他怀里,可负面情绪还是沸沸腾腾的冲着堤坝,她憋着憋着流出了眼泪。
七海被她的动作吓到,声音更是放平放缓的小心哄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她揽进怀里,满满当当的抱着安抚。
榴月鲜少会哭,他在这个世界陪了她十年,这是第一次见她哭。
而少女连落泪都是安静得过分,乖乖的不动,这更让他也跟着揪心难受。
她没抬头,只是继续沉默的抱着他不语。
七海耐心也极好,大手搭上她的后脑勺,又怕她情绪波动太大,等会吹风着凉。
他不由分说的将人先抱着进屋,让她裹着被子再继续将人抱住了才宽心.被他这一大串动作扰乱情绪,榴月还凝着眼泪就止住了伤心。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七海退开了点问。
她摇摇头没说,伸手继续讨要一个拥抱。
他也简单地脱了鞋上床搂着她,将榴月揽在怀里,学着少时哄她那套,给她讲各种故事,有耳熟能详的童话,也有他经历过的诅咒事件。
男人尽量挑些温馨快乐的剧情.
榴月格外安分的听他沉沉好听的嗓音,带着安抚一切的魔力让她放松情绪,半梦半醒的听了下去.
她梦到了很多过去的时刻,七海无微不至的对自己好,生活起居都要一点一滴的亲手来。
青梅竹马的感情总是会过得水到渠成,不知不觉她自己都离不开他了。
榴月也常常在想,如果没有七海的出现,自己又会是什么光景,是继续当那个有名无分的人人嫌,还是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
君王的旨意来的私密,同时还要展开调离七海,男人的家族承接咒术界与海外贵族,是个惹不起的存在。
咒术在当代的地位便是巫祝祭祀一类,君王一向信奉这些。
榴月摸着精致华美的衣物,支退开了守着的侍女们,让她们替自己向主君带话。
今夜七海被官僚同事压着灌了好些酒,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清醒还是有些醉了,却意识逐渐清晰的想见她。
心里空空的很难受,似乎在预兆着发生什么事情,他这几夜都因为榴月那晚低低的情绪发愁。
想到了便去寻榴月,摇摇晃晃的提着她喜欢的糕点,趁着夜色去,颇有少年散懒的样子。
轻敲门等里头应声,他才不紧不慢的推门,看上去并无多少醉意。
在看清内里的光景后,他难得的停顿,被惊艳的说不出话,连着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也没有察觉。
榴月穿上了正统的花嫁和服——白无垢。
从里到外的纯白铺展,洋洋洒洒的被她穿戴在身上,此刻她侧目而望,美的惊心圣洁。七海心跳快了好几分,此情此景,他莫名有了成婚的荒谬念头。
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是他午夜梦回的常常。
他几乎是迷迷糊糊的走了上去,连名字都不敢叫出来,榴月牵住了七海的手,垫脚去亲亲他的下颌、唇角。
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稍稍诧异,“喝酒了?”很少看到七海喝这么醉的时候,他一般都是点到为止的享乐。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很慢的摇摇头,这会没有梳上去的额发散下,冲缓了七海往日五官的冷冽严峻,让他有了几分温软可亲。
而后榴月搭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跟着扶住她腰身,眼睛一直没有移开。掌心有些止不住的冒汗,自顾自的开始有了点紧张。
“七海”
“…嗯?”他稍稍回神,压了点心里的绮念,直勾勾的继续盯着人看,教人说不出是真醉还是假醉。
哪成想,榴月直接吻了上去,颇有些生涩的去诱惑、深入,两人之前最多止步于清浅的吻,这次已经有些不同。七海没来得及摁住人,就被完全的挑起了挤压的欲望。
后续事情全然不受控制,擦枪走火下,榴月的主导权很快就被七海掌控,男人不紧不慢的开始。
后背贴上了床铺,她才紧张的拽住七海领子不放,他耐心的吻在她的唇角,又往里打开她的口腔去挑逗,勾弄。
她忍不住的轻吟,听着七海温柔的问自己可不可以,他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腰带上,瞳色里深深压着稠色。
榴月觉得好笑,也轻轻问他,“你不是醉了?”
七海手指勾着她的裙带,抿着唇、故作镇定的哼了声似乎是回答。
他用掌心去抹开榴月的手心,十指相扣的牢牢锁住她,心安的很。
又不厌其烦的缠着人问,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榴月应了句,还嬉笑着唤他、夫君。
仅仅是一句称呼,他恍若置身暖阳春风里,一下子被撑得找不着天,心情都飘的又高又远,触不到地面,抱着她难得孩子气的也唤她、夫人夫人夫人…
得到了榴月的应允,七海才继续开始下一步,他迅速的解开自己带着霜雪的外袍,抱着人一同压上床。
屋内燃着炭火,但榴月的体温一向比常人低,男人只解开自己的衣服,滚烫的胸口去哄暖她身上的冷。
七海钻着宽袖探入,忆起两人现实的第一次,他脸上笑意更深,温柔熟练的按搓她身上的敏感点,清醒的感知着她一点点的情动。
榴月鲜少感受到这般火热,身前的人滚烫、身体内也被勾出了不一般的空虚燥热,她隐隐感觉下腹的濡湿越积越多。
热的他想逃窜开一点点,可是他控得完全挣不开。
男人压下腰,吻在榴月胸口、小腹,动作又缓又柔,感受到她的放松与舒服,七海才抻着性器彻底进去,撵开娇花。
炽热硬挺的物什直直往里进,哪怕做好了前戏,她也被这东西搅得难受,揪着他的手臂喘。
“…停、等会”她忍不住被擦着敏感点喘了声,这声音反倒让体内的性器越发兴奋的挺立跳动,隐约有腺液溢出。
七海也看见了榴月咬着唇抬眸望他的媚态,他似有被冲击的久久难以回神,只记得那一刻差点精关失守,顶着头皮的刺激划过脊椎。
他稍稍喟叹,点在她眉间“…别这样看我”他会忍不住欺负的更过分。
七海将人抱起来,肩膀凑近榴月的唇边,她被带着走不由小口咬住舒缓,感受到他肌肉倏尔收紧又展开,他动手按着她的脊背、一节节的按摩。
粗粝的指腹磨着她的腰窝,又往下到臀瓣动作,七海将人压在床上,又锁进怀里的姿势开始了攻城略池。
哪怕他表现的开始有多理智又克制,可真动腰胯、做起性事,看她全身心压在自己身上的信赖欲爱,七海才真切的开始失控沉沦。
在这一时刻水乳交融里,他感受到了现在的一切。爱是真、欲是真、情亦是真。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疯狂的、将压了十年的贪念恋慕给予榴月。
“…我深深、深深爱慕于你”
你要记住我。
他情到深处、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吮吻着榴月的唇,擦去她的泪,下半身的撞击滔滔,七海急切的撕开了理智的一道口。
愿意彻底伏在她身上。
男人嘴上让她放松,自身却不带停顿,大手控着她的腰肢,用力的顶弄。
性交暧昧,水液稠炽。这声音臊得榴月带上了点哭腔,身体被开拓冲撞的不像话。
她整个人都被揉散分开,被诱哄着,零零散散的唤他名字,可又在七海的下一轮攻势下字不成句。
七海眼神几乎离不开她,眼看着她被自己拖入泥淖,眼眸都带着微微红晕,全身心都覆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男人的劣根性适时冒了出来,他忽得便想彻底的标记下,在她身上的每一寸上都刻上属于他的符号。
榴月身上的衣服已经脱了大半,里裙内衫半挂不露,少女姣好洁白的胴体半敞、嫩白的胸乳翘着诱人的乳尖。
她身上此处也最为脆弱,七海只需要给一个吻或者指腹捻磨,她都会喘气呻吟,美得人意动。
晰白的皮肤上水色红痕都是自己一点点覆盖上去的,男人心底的浴火燃得更旺,毁天灭地的燃烧了他一整片荒野。
他控着榴月发软的腿,听她因为自己的动作溢出来的脆弱呻吟,她将彻底的属于自己。
七海便觉得这地方是他渴望去的马来西亚。
他吻着榴月的唇,在速度与刺激登顶时射精,七海尤记得分寸弄在了外头,心里想着下次也该带点什么东西做措施。
今晚,他有些过于冒犯了。所以他控制着没有进行第二次,自顾自去了浴间解决,弄了好一阵才稍稍压制。
回来后榴月早已经昏沉的睡在了床上,身上沾满了他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情潮爱欲。
他心里歉疚,低声道歉动作也格外小心,忙去做后续的清洁整理。
醒来的时候七海还抱着她,躺在她身侧看书,榴月愣了下,没想到他还在身边。
男人熟练的低头吻在她额间,压着声音问她有没有睡好,两人这副模样倒真有了几份老夫老妻的感觉。
榴月放平了心情,伸手反抱回去,享受着这片净土。两人算是过了一阵的安省日子,无人打扰。
后来主君的命令下达,给七海求娶榴月设下了最后的一次任务,她亲自送别了他,像以往的每一次分别一样。
安安静静的平淡。
七海回首又看了一眼孱弱纤瘦的少女,笑着让她等自己回来。她压下心里数不清的繁复,点头莞尔答应。
七海的身影融入天幕,来送亲的侍从们也开始支着榴月,生怕她逃跑。
她没有抗拒的上了轿厢,部队开始行径,往另一个方向远去。榴月没忍住的掀开了帘子,看着远处的城墙林立森然。
她即将要赴往一个没有七海的地方了,在那里囚困一生。一路上的安静,她又开始梦到一些不属于现在的记忆。
和亲的队伍还未行至对国官邸,两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战,而此战我国接连败退,没有后路,敌方趁胜追击。
护送的侍卫们眼看着国破家亡,一个个都流窜离开,敌对国的人抓住了榴月,将她拿下。
榴月跟着那方部队返回了边界防线,见到了带兵杀戮的王子,一个她本应该嫁的人。
她立于独自城墙、暮春的天气都还未暖和,一片萧条。前方战线已经传来国都破立,君王死亡,王室俘虏。
两人协商的完整,接下来只需要…只需要结束她自己就好,这位王子的谋略她看得明白,百姓会因为他治理的很好。
她知道这些是她生来的命运了,就这样献祭的离开,只是…
唯一的对不起,就是他。
榴月执剑架上自己的脖颈,刀刃贴在肌肤上透着彻骨的冷,她的身后是一城的无辜百姓,人人跪立喊着公主殿下,身前是冷眼相待的敌人。
他们都离自己很远,她一个人站在边缘。
“榴月!”
在少女颤动的瞳色里,七海披着暮光奔向她,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明明已经用了方法支开他了的,他怎么回来了,这让她反应不过来。
七海握住了她尤其冷的手,将那柄剑攥回了自己的手心,而后说。
“你想做的,我都替你完善好了”他将皇城的一切都做好了部署。
多年的默契,无需多言。
榴月笑了又掉了眼泪,她不再掩饰自己,温柔的对他说,“我嫁给了你,对吗?”
“嗯,我们是夫妻”七海拿出了一枚戒指,将她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这是我给你的信物”他握住了榴月的手,眉眼缱绻。
而后,便在这万众瞩目里,两人共同踩空了生门,跌落了死亡的怀抱,那日漫天的樱花零落,掩盖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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