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私语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
贞观也转过来说悄悄话,不明所以,一把将竖着的课本拂了,“咋是个小白脸。看着还好糊弄,你来鉴鉴?”
钟杳敷衍答:“是吧,瞧着像刚毕业。”
贞观又道:“这节下就是吃饭了。有盼头。”
这位钟老师继续道:“上学期的期末试卷还没发。在正式开始上课以前先发下试卷,也好趁此机会认识各位。”
众人又为变相点名的举措小有议论。这位新来的钟老师却我行我素,拍掌令底下保持安静,“请报到名字的同学举手示意一下。”
如此一来,他不仅马上会知道钟杳的名字,更会知道她的数学成绩只有二十几分。在学校,学习不好就没有人权,拿今早又添两桩案底的她来立威,最合适不过。
她当然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暗拉着贞观道:“等下他点到我,麻烦你帮我拿下试卷。”
贞观也没多问,只爽快道:“没问题。”
他果然没有发觉贞观一个人举了两次手。等到试卷发完,课堂已不如最初时躁动。
钟杳屏息凝神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出人意料,他竟然没趁此机会立任何规矩,只平淡道:“我们开始上课吧。”
呵,还是太年轻。
她轻蔑想,他根本不懂得如今的高中生。虽说她也觉得管天管地、一味强调自己存在感的老师很臭,可也不该似他毫无威严。像这样过不了几天,整个班级就会脱离他的掌控而自治。
到时候,她大约也不常来学校了。
一成不变的日子就是无聊啊。
事实却是她太天真。
钟老师刻意提早两分钟下课,放人去食堂,如此就免去与吃饭大军挤长队的苦劳。诸人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
可是在此之前,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最后问了一句:“谁是钟杳?”
她死埋着头,没做任何回应。原是迟疑无措,后来想清楚了,总觉能拖一天是一天。未来事过境迁,总比再这风口浪尖被抓得好。
课堂也为当事人的畏缩而气氛凝滞。她们都还巴巴的能者吃饭。
唯独素与她看不惯的男生陈谭,在后排发出窃笑,又耿直言道:“老师,她没来。这人不读书,以前的老师都不管她。”
“今天班里三十七个人,是齐的。”钟老师语气未变,“总之,午休下的时候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四楼,数学组。好了,下课。路上不要惊动还在上课的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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