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呀。”冯云景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
“这是你师伯他爱吃,不是我。”贺兰轻咳一声,“都被药泡成苦水了,还只喜欢吃些甜的。”
“现在日头还好,应该还在,尊师等我一会。”冯云景拿起荷包就走,贺兰看着她的背影,很是欣慰地露出了笑,小景越发心疼自己了。
河畔用青砖铺就的路平整,缝隙间偶尔有小小的青绿探出头来,冯云景七绕八绕,终于走到合抱桥。
据传河岸两畔原本没有桥,从前有一对相对而住的人家,同年同月同日生了两个女孩,女孩们常常隔岸相对,学习女工,成了极要好的玩伴。无知幼童逐渐成了娉婷少女,少女们的父母也开始为她们相看亲事,在同一天,两个少女都嫁给了同岸的人家。
过了几年,一天晚上,已成他人妇的少女不堪忍受夫家的对待,逃到河畔,另一个少女正来接应她。
河水漫过少女的腰腹,她挣扎着往前走,另一个少女也慢慢走过,想要来搀扶她,但那段日子,正是雨连绵,很快下起了大雨,河水渐渐涨上,等少女们终于汇合,水也漫过了她们的肩膀。
她们终于能够倾诉心中诸多话语,但生机也逐渐消逝,两个少女就这样相互拥抱着,消失在河水之中。
人们感动于她们之间的情谊,修建了合抱桥纪念二人。
桥上人来人往,卖饼的老妇正坐在桥旁,冯云景买了两份,赵绪芝似乎也喜欢。回去的路上,人群渐渐变少,正转过巷角,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终于找到你了。”
冯云景循声看去,白墙红瓦上正坐着一人,面容俊秀,头发披散,只在耳畔编了几个小辫,身穿靛蓝色衣裳,花纹复杂,腰间系着串串银铃,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是你。”冯云景没想到他真的追到此处。
那人跳下来,腰间银铃阵阵作响,拍了一把冯云景的肩膀,“我说要和你做朋友,你转眼就不见了,好不容易才找到。”
“原来你是个姐姐。”白习雨打量了一下冯云景。
“是,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冯云景诚恳拜托他。
“放心,我肯定不跟别人讲。”白习雨信誓旦旦保证,“姐姐,你家住哪呀?”他正想问,冯云景拔腿就走。
豪杰会结束时,冯云景飞身离去没多久,一个少年便追了过来,挡在她前面,她只能停下。
“喂,你叫冯云景是吧,你很厉害,我很敬佩你,我们能不能做朋友啊?”白习雨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冯云景以为他是来找事的,不愿多言,直接绕道离开了。
“哎!”白习雨急的跺脚,“难不成我太弱了。”不行不行,他第一次出家门,就遇见了那么厉害的人,肯定要结交一下,想到这里,白习雨追着冯云景离开的方向而去。
“不能走,你得跟我说明白,你愿不愿意嘛。”白习雨伸手拦住她,冯云景着急要走,只能随口敷衍,“那你在这等我,我待会来找你。”
白习雨信以为真,朝她离去的背影大喊,“姐姐我在这等你,你要来啊!”
冯云景提着花饼,等她回来,伙计才上菜,贺兰往她碟里使劲夹,冯云景不好婉拒,只能全吃了,在贺兰声声多吃一点中,白习雨被抛之脑后。
青鸾镇天黑的快,白习雨站在巷子里,一望无际的天空落下绵绵细雨,很快打湿了他的发丝。
一开始,还偶有人路过,慢慢人声渐消,不知道等了多久,目视之处廖无人踪,窄长的巷子显得格外幽深,入骨冷意逐渐上来,白习雨越发慌乱,在家中,他夜里都不会单独出门。
“......姐姐”白习雨跌跌撞撞,离开了“约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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