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霓虹,仿佛是陨落在这座钢筋水泥构筑城市的繁星。
香港的夜,妖媚,璀璨,诱人。
中环中心的明灯直刺云霄,太平山上隐隐显现的点点星光,是这片灯海的边际,灯光闪烁的夜景恰似耀眼夺目的珠宝,横陈于港岛之上。
然而这一切纸醉金迷的浮华不过是表象,有些人,有些事,始终是见不得光亮。
水气蒸腾,缓缓氤氲升起,宛如白色薄纱笼罩在宽阔温热的浴池内,两个男人魁梧的身躯浸泡在池中,享受难得的放松时刻。
“车仔,你脑子坏了?干嘛要和东英合作?”
一头红色莫西干发型的黑皮壮汉倚在浴池边缘,一脸不解的看向身边仰着头,把白色毛巾搭在脸上的车宝山。
“反正不会是亏本的生意,何乐而不为。”
“呵呵,搞不懂你这小子在想什么,听说最近你搞得东英不得安宁,乌鸦那家伙得意这么久,现在算是遇到对手了。”
车宝山拿下脸上的毛巾,长舒一口气,望向头顶华丽繁复的灯饰,眼神里有恨意也有柔情,嘴角阴邪勾起。
“别着急,这才只是开胃前菜。”
“嘁,你小子够变态够狠,不过,我就中意你这样的。”
红发男说罢,坏笑着搭在车宝山宽阔肩膀上来回抚摸,立即被他一脸嫌弃的用手掌拍开,挪动身体离他远了一点。
“可哥你这个死基佬,阿乐还不能满足你?能不能别来搞我?”
“哈哈哈哈!这么敏感!?那你刚才怎么不让那几个妞陪你一起洗?既然找我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车宝山白了身旁男人一眼,神情淡漠。红发男人花名叫神仙可,本名张可以,是他的得力臂膀,也是如同兄弟一般的关系,今早刚从泰国抵达香港。只可惜,是个变态至极的操弟狂魔。
他双臂搭在浴池边缘,若有所思,最近好像觉得再火辣性感的女人对自己来说都索然无味,反正最后搞到床上都一样,臣服谄媚的皮肉关系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想起今天下午,自己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林舒雯,那个情不自禁的拥抱和她手指的余温还在心中缠绕,他对林舒雯的感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年少时的陡然心动,是多少欢欲都无法替代的纯洁。
可她为什么偏偏会嫁给陈天雄那个家伙?那个阴狠又凶残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去爱的?他想了许久还是没想明白,就仿佛是心中的圣域被人玷污,对乌鸦的扭曲憎恨也在与日俱增。
既然陈天雄那种家伙都可以得到她,那自己为什么不行?这种想法一直萦绕在他脑子里,掠夺,斗争,拼杀,占有…现在只有这些东西,才能让他兴奋。
乌鸦坐在车里,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仔细端详。
副驾座上的古惑伦向窗外弹掉了手里的烟蒂,看向驾驶位上神色凝重的大佬。
“最近在洪兴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字?”
那双似曾相识的眉眼,乌鸦不会认错。
“不知道蒋天养在玩什么花样,但是这家伙有备而来,除了在台北伏击你,最近的事应该也都是他搞出来的,不会有错。”
“这杂碎…为什么看起来和蒋天生这么像?”
乌鸦疑惑,又拿起照片在车顶灯光下认真看了一遍,难怪他总觉得这男人的样子他在哪见过。
古惑伦摇摇头,也不知道他和蒋天生兄弟俩是什么关系,倒是没有听说蒋天生有儿子这件事。
“阿伦,看看还能不能挖到别的信息,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最近多派点人盯住澳门的赌场,先保证雷耀扬的安全,解决掉这个杂碎我再和他算账。”
“知道了,大佬。”
从拳馆出来后,乌鸦立即通知了古惑伦去查车宝山的相关信息,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张几年前的照片,至于其他资料,还不是太清楚。
看来蒋天养安排得很周密,暗中借助雷耀扬和谢佩芝这两个家伙在背后搞事,又找了车宝山打算在台北干掉他,大概就是想要在他死后,再将车宝山从幕后推出来。
乌鸦点燃一支烟,沿着边角,烧掉了那张照片。
望着车窗外维港波光粼粼的海面,照片的灰烬被一股热风风轻轻扬起,一直围绕在他脑海里的浓雾似乎也消散了些许。
一转眼中秋已过,谢佩芝的死因仍未查明,被和乌鸦相熟的一位总警司找了个由头暂时搁置起来,他和古惑伦又费了一番功夫上下打点,几个被勒令暂停营业的夜场终于恢复正常运作,算是稍微能够缓口气。
古惑伦将最近费劲心力好不容易搞到的资料交给乌鸦,车宝山这家伙,实在是太能隐藏自己的身份,就如同暗夜里的幽鬼。
“洪兴这帮人真有意思,这个仆街居然是蒋天生的私生子?蒋天养居然还把他悄悄藏起来…一脸衰样,怪不得让我看起来就觉得讨厌。”
他靠坐在皮椅上,翻看着眼前的资料。
没想到车宝山和洪兴蒋家是这层关系,他居然是蒋天生和后母车婉莹乱伦生出的杂种。
乌鸦本以为他针对自己是因为蒋天生的死,但当时这件事在荷兰处理得很干净,不知道内情的都会以为是陈浩南做的,而且当时开枪给蒋天养致命一击的是笑面虎,怀疑不到他头上来。
突然,「胜洪金融投资有限公司」几个字映入眼帘。
乌鸦抬头看向桌旁西装笔挺的古惑伦,警觉起来。
“阿伦,前两周和我们签约一起投资离岛区酒店的那间公司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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