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星照耀十三个州府。
这时脑子一阵温热,熟悉的触感袭来,陈尘捏着鼻子抬头,下床一步步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鼻头猩红一片狼狈的自己,用清水一点点抹去,抽了张纸巾塞好。
“要是,水能洗去一切就好了。”
冬天的夜,既短暂又刺人。
隔天陈尘是在沙发上被陈越彬叫醒的。
他蜷缩在沙发一角,身上披着从家里带来的夹克衫,睁眼就看见陈越彬一脸担忧看着自己。
“叔叔。”声音沙哑无力。
“你怎么睡在这儿。”陈越彬连忙用厚毯裹住他身子,一脸担忧,“就算家里开了地暖也不能这么胡来,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叔叔,我梦到她了。”陈尘缓缓直起身子,拢了拢毯子,开口。
陈越彬看着他慢慢低下头,心底酸楚又再次泛起。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他拍拍陈尘的肩膀:“走,今天带你去逛逛我们这儿的传统集市。”
“集市?”
“没错。”陈越彬用手比划着,“挺热闹的,从街头摆到街尾,什么都有。”
俩人收拾了会儿,临近出门的时候,陈尘轻攥了攥指尖,终究还是说出口:“叔叔,如果可以,有空闲的时候,我想勤工俭学。”
陈越彬迟疑片刻,随即笑了笑:“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既然是你想做的事,尽管去做就好,但记住,千万别太累。”
两人慢慢悠悠,步子缓慢地像走了很多路。
陈越彬两手插在外衣的兜里,一点点跟陈尘讲过去的事情。
“我小时候,我妈总给我举例。说谁家孩子从小就是跟着自己爸爸,他爸上班的时候也没空管他,后来人家上了大学回来以后考上了事业编。我说那有什么什么用呢,那么小就没了妈妈。”
陈尘还没来得及再想,就听陈越彬继续说:
“因为这事,我妈饿了我三天。”
沉闷了这么多天的陈尘第一次开怀大笑。
“有一句话,你可知这百年爱人只能陪半途,你且迷这风浪永远赶朝暮。叔叔没有别的想说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想怎么过,想过成什么样。那都得自己说了算。”
“谢谢叔叔。”陈尘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抬眸的时候,眼里依旧是平静无波。
陈越彬揉了揉陈尘的脑袋,脸上始终是挂着笑,“走吧,前面就是集市。你也该感受感受这种热闹的氛围。”
正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话,陈尘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叫卖声、讨价声。城市繁华,喧哗声迟迟消退不掉,他看着路边的一个个小商铺,视线被一处做玻璃球的小摊子吸引。
走过去,他小心翼翼拿起其中一个,淡蓝色的花骨朵,尖端泛着若隐若现的紫红。
叫卖小哥看陈尘如此喜欢,连忙热情招呼着:“这都是我们自己手工做的,您瞧瞧可精致了。”
“这个,多少钱。”陈尘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20元。
“这早上我也还没开张,咱就讨个喜头,算您30。”小贩说完扭头就找起了盒子。
“算了吧。”陈尘略显失落,放下手里的玻璃摆件起身就要走。
眼瞅着生意要黄,小贩连忙改口:“20!20!”
陈尘从兜里掏出钱,伸手递给小贩,也不等他装盒,自己拿着玻璃摆件就要走。看起来,生怕对方会后悔。
陈越彬在一旁静静看着,这孩子自从来到自己这儿,倒是第一次为自己这么争取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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