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样子,初挽还提了篮子。
他心里顿时有谱了。
初挽说过今天要去赶集,还说家里攒了二十多个鸡蛋打算卖了,苏岩京知道她赶集卖了鸡蛋肯定得买点好吃的。
这不,现在拎着篮子给自己送来了。
他明白初挽既然去集市上,断然不至于就那么一块豆腐,总该有点好吃的,当下也就对这豆腐看不上了,便轻“咳”了声,对三喜客气地道:“三喜,我当老师的,哪能随便收老百姓的东西,这豆腐你留着自个儿吃吧,我回头自己做点就行了。“
三喜一听,有些失望:“三块,三块呢!这一块,这一块给苏老师!”
苏岩京却客套地道:“不用不用,我先忙去了。”
说着作势就要进屋,三喜站在那里,很是失落。
苏岩京进屋后,初挽这才打算过去宁老师那里,恰好三喜往南边走,看到了初挽。
三喜虽然看着傻,但她很有心眼,她知道苏岩京和初挽谈着,她便对着初挽皱眉头,又攥起拳头,虎生生地对初挽说:“苏,苏老师!”
初挽看着三喜这样子,笑了笑。
三喜性子有些跋扈,脾气不小,有时候会暴躁,但总体不算什么坏人,她就是结巴,着急了不知道怎么办,加上又被骄纵宠着,在这封闭的小村子里便无法无天起来。
所以初挽对三喜并不讨厌,三喜喜欢苏岩京,她只觉得犯不着。
假如陈蕾和苏岩京在一起,那她乐见其成,反正两个人都八个心眼,夫妻两个互相计较去吧,但是三喜这孩子和苏岩京在一起,她反而替三喜担心。
于是她也就道:“三喜,苏老师这种身份,村里留不住,将来不知道怎么着呢。”
三喜却越发皱眉,冲着她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她说不上来话,就习惯用一些奇怪的表达。
初挽见此,也就不说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她一个小小的喜好或者偏向并不能改变什么,毕竟她又不是别人爹娘,也就和三喜告别,自己径自过去找宁老师了。
三喜冲着初挽瞪眼睛,瞪了好几眼后,才气鼓鼓地提着篮子走了。
初挽过去宁老师处,谁知道刚走到门前,就见苏岩京出来了。
苏岩京一见到初挽,便笑了。
他确实还算喜欢初挽。
初挽虽然瘦弱了一些,头发也有些发黄,用农村人的话说是看着“赖”,但仔细看的话,眉眼清秀动人,五官也非常出挑,属于在庄稼人眼里看不怎么样,但是文化人会觉得,长得很有些“韵味”的姑娘。
夏天时候,他见过她穿着单衣的样子,腰特别细,竟然很动人,那不是一般庄稼姑娘能比的。
他和初挽谈,有些人还纳闷,怎么看中了这么一个“赖”姑娘,但苏岩京却沾沾自喜于自己的眼光。
况且,初挽其实很大方,她家里虽然穷,但有城里的亲戚,每隔两三个月就会给他们家送一些好吃的来,她太爷爷其实许多东西都不吃了,都是最清淡的饮食,于是有些肉什么的就便宜了他。
苏岩京觉得自己沦落到村里,挑的这个对象真不错。
此时,他笑着迎上来,才走近了,便闻到了一股香味,带着软糯的甜香混着红烧肉的味道,做的时候一定浇了浓郁的酱汁,那酱汁收得恰到好处。
他果然是对的,没有要三喜的那豆腐,不要豆腐,就有红烧肉吃!
苏岩京便笑着说:“挽挽,你今天去赶集了?我今天上完课,还说要去找你,结果听说你不在家。”
初挽打量着这苏岩京,才二十出头,看着确实长得模样还不错。
但是经历过后面一些事的初挽,只觉得这种“还不错”带着一股子贼眉鼠眼的味道。
这就是相由心生了。
于是她笑着说:“是,赶集去了。”
苏岩京的眼睛就往她篮子上溜:“挽挽,进屋,进屋坐。”
初挽却道:“算了,不进了。”
苏岩京意外:“怎么了?”
初挽:“孤男寡女的,别人看到会误会。”
苏岩京惊讶地打量了初挽一眼。
要知道初挽就是那种山村里最淳朴的小姑娘,什么事也不懂,也不知道避讳男女之间的事,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甚至连一般姑娘家的“羞耻”都仿佛少一些,彻底不谙世事那种。
她竟然突然说出这种话。
他便意味深长地看她,笑着说:“挽挽怎么突然想这么多了。”
初挽却一本正经地道:“当然要想,你是小学老师,为人师表的,不该想吗?”
苏岩京忙点头:“对对对,那咱们就在这里说说话。”
初挽听着,便揭开了自己篮子上面盖的笼布,她这么一揭开,里面陶瓷罐露出来。
苏岩京的眼睛便盯着那陶瓷罐,他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香味了。
初挽道:“今天去赶集,这不是买了一方五花肉吗,家里恰好有栗子,我就做了栗子烧五花肉,苏老师,你闻闻,这味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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