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他几个侄子一向不错,以前他上军校回来,总是会带他们出去玩,还会教他们拳脚功夫。
现在,他觉得她耍着他那几个宝贝侄子玩儿?
他这当叔叔的,觉得陆家孙子成了板车上的大白菜,还是论堆儿卖的,觉得自己宝贝侄子被作践了,不痛快了?所以连带对她态度不佳了?
吉普车继续前行,或许因为山路并不好走,走得很慢。
一车几个人欣赏着车外的风光,这个时节,其实山上的桃花已经开了,只是这么远远望过去,十三陵山脉依然是苍茫灰败的,仿佛还没有从冬日的萧杀中回过神来。
便是些许桃花开了,也显得淡薄苍白,浅浅的那么一些点缀还不足以撑起这绵延几十公里山脉的春天。
也只有吉普车恰好经过桃花树边的时候,大家才恍悟,敢情这是桃花,已经开了。
陆建时被两个堂哥打击,心里其实并不好受,不过看着这桃花,还是叹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是春耕的时候了,我们来体会下农活也挺好的,算是感受自然的气息了。”
说话间,吉普车往南走,抵达永陵村头坡下的时候,初挽便指路:“从这条路下去就是永陵了。”
陆建昭看向那边的永陵,道:“我记得看过一本书,说领袖参观十三陵,提到成祖永乐皇帝朱棣,说他敢在北京建都,还敢把陵墓放在这里,不怕蒙古人铁骑,是个有胆识的人。”
初挽点头:“是,朱棣长住土木行宫,理政练兵,不忘戎武。”
陆建昭听了,便有些得意,有意卖弄,继续道:“永陵埋葬的是嘉靖帝,这位皇帝在位时间比较长,所以他把自己的永陵修建得仅次于明成祖的长陵,据说这位皇帝特别迷信,二十年不上朝,重用严嵩,还有那个海瑞,他把人家海瑞给下到了大牢里,一直到他儿子继位了,才放出来。”
陆建时不高兴地瞥了一眼陆建昭:“八哥,你真懂,什么都懂,这知识就是渊博啊!”
他很有些嘲弄的意思。
他确实是有些看不上,没事跑这里卖弄知识,有意思吗,显摆自己是大学生吗?
陆建昭看了陆建时一眼:“你啊,还是多学着点,你看看挽挽,什么都懂,咱们这道行比起挽挽差老远了!”
陆建时一听这话,差点气得脸都红了,瞪着陆建昭说:“八哥,你是大学生,我比不上你,知道你厉害行了吧!”
陆建昭好笑:“我就说句话,你恼什么恼,还不让人说话了?”
陆建时:“你听听你那阴阳怪气的!”
陆建昭:“是谁阴阳怪气!”
旁边陆建晖有些茫然地看向这两位堂弟,完全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回想初挽说的话,他觉得初挽说得有道理,给他提醒了,这是目前这件事应该怎么做,他还没想通。
怎么突然这两位堂弟就吵起来了?
而陆建昭和陆建时到底年轻,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又都对初挽存着一些心思,谁也不愿意在初挽面前丢人,于是两个人你呛我,我呛你,竟眼看着要打起来的样子。
初挽微蹙眉,这种吵架太幼稚了,她便侧首看向窗外。
谁知道这时候,陡然间,吉普车一个刹车,停了,她差点磕到前面。
陆建晖也是猛地一惊,又见初挽差点磕到,连忙护着她说:“挽挽你没事吧?”
陆建时和陆建昭差点摔倒,狼狈地坐稳了,看向前方开车的陆守俨:“七叔,怎么了?”
陆守俨声音凉淡:“你们两个要打架,下去打。”
陆建时和陆建昭面面相觑,愣了。
陆守俨:“下去。”
陆建时和陆建昭脸都红了,不知道说什么。
陆守俨:“还打吗?”
陆建昭厚着脸皮说:“七叔……我们只是讨论问题而已……”
陆建时也小声说:“没说打架啊,都是兄弟,好兄弟闹着玩而已。”
说着这话,还作势搂了搂陆建昭的肩膀,陆建昭嫌弃地瞪他一眼,陆建时也回瞪。
陆守俨面无表情:“那也下去吧。”
陆建时无奈了,心想怎么好好地把七叔惹恼了,便哀求:“七叔,你压压火——”
陆守俨却只是平淡地道:“到永陵村了。”
第20章
陆家准备了不少东西,光吃的,就腊肉,有大块黄牛肉,有红糖白糖挂面,还有一些白面,奶粉和点心等,更别说其它用的穿的,还有几兄弟的日用品。
幸好陆家三兄弟都有力气,每个人都搬着提着的,就这么下了车,他们下车后,陆守俨径自开着车离开了。
三兄弟便拥簇着初挽:“挽挽,你家住哪儿?”
初挽:“跟我来吧。”
三兄弟便忙跟着初挽往前走,边走边四处看,几兄弟没来过这里,自然是觉得新鲜,一时陆建时又道:“赶明儿咱也得过去十三陵各处看看,听说水库现在被个人承包了,里面有养鱼的,鱼都特别肥。”
陆建昭一听,挑眉,嘲讽地道:“你是来旅游吃鱼的,还是来帮忙干活的?”
陆建时不服气:“我就说说嘛!”
陆建晖没吭声,四处打量着周围,却见路上到处铺着剪开的尿素袋子,或者塑料油布,上面晒晾着药材,也有柿子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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