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短短一个小时,那位离谱的新老板就认了怂,结束了他短暂的老板生涯。
还保证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东城。
jasmine 在后院,看见孟杳,特别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马厩驰骋一把。
孟杳摸着他的脖子安抚他,回头冷静地问江何:“现在能说了?”
江何轻轻叹了口气,还是不想对她撒谎。
“三个月前,齐青山来找我借钱,说是做生意亏本,欠了两百万。”
烂俗的开头,孟杳一听就皱眉。
“我不借。他这两年在我这里拿到的分红不少,老实做生意,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就亏两百万。”
孟杳眼神询问——然后呢?两百万不借,整个马场却能直接给他?
“然后他说,我不借就去找你。”江何顿了一下,其实不想复述当时齐青山的话,“他说对你还有感情,你们当时感情很深,你肯定会竭尽全力帮他。”
孟杳继续用眼神问,然后呢?
可她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然后了。
江何的意思似乎是——因为齐青山说不给钱就去找她,江何就妥协了,把马场抵给了他。
这也太离谱了。
孟杳皱眉,在想江何是不是瞒下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他说有我裸照?”她想了半分钟,这样猜测。
江何被她说得一愣,好久没反应过来,瞪圆了眼。
孟杳的手还抚摸着 jasmine 的脖子,细眉认真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是真的这样猜想。
大概孟杳可以理解的是,江何会保护她的不雅照不被泄露,因而让出一个马场。而她不能理解的是,江何可以为了不让齐青山去烦她,付出更多的代价。
她永远都不会理解的。
她会觉得夸张、过分,甚至是自作主张、怪异恶心——擅自越界,就是自作主张。
所以他永远都不会说。
江何无奈地笑了一声。
笑她这么多年都一样,有趣而坦荡;也笑他自己,懦弱卑劣,存的都是说不出口的心思。
“…真的?你真信了?”孟杳不可置信,“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谈个恋爱而已没有那么多癖好!”
江何没回答。
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齐青山没有跟他说这种话。他要是敢这样威胁他,那天他会直接弄死他。
江何只在这个瞬间稍微想了一下,如果呢?如果是真的,他会信吗?
想不下去,也想不出来。
他从来没有去窥探、猜测或者畅想过孟杳谈恋爱时是什么样的。
这是他给自己划的底线。
心思不纯的那个,总是掩耳盗铃。
他会把马场低价让给齐青山,只是因为那天他自己都被齐青山恶心到了。当年那么腼腆正直的一个男人,短短两年,就能变成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齐青山说回北边后他过得不太好,因为亲戚朋友都来找他借钱,要他介绍工作,还有人说他是被富婆包养然后又甩了才回去的。
所以他开始做生意,拿着马场的分红做生意。赔了第一次之后想赌一把赚回来扬眉吐气,后来就血本无归,债务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来东城找江何,原因也非常直接,江何是他认识的最有钱的人。他想着好歹有孟杳的关系,江何这么有钱的人,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儿,也足够他翻身。
可江何直接拒绝了,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提起孟杳,也只是措手不及时最直接的反应。听说孟杳在有钱人的学校当老师,多少能有点积蓄。大不了就再追一次,女人嘛,很坚贞的,肯定会陪他渡过难关,齐青山这样想。
然后本来不屑理睬他的江何忽然就发火了,把他揍了一顿之后,又说马场卖给他,开价很低。
人是会变的。
江何记得齐青山三年前的样子,是个话少但做实事的真汉子,骑马和驯马的技术都是一流。如果没有他,轻驰马场不会做得那么顺利,因此他要走的时候,他主动提高了他的分红比例。
所以才显得他现在的样子更加让人反胃。
江何自己被恶心到了,更不愿意让他去恶心孟杳。他知道孟杳的个性,她已经很不喜欢这个世界了,他不想她更失望。
故人大变、物是人非,是最叫人失望的。
孟杳见他许久不说话,以为他是真的信了。
她看智障似的不可置信,“你是不是有病……”
话没讲完,被他打断。
“孟杳,这没什么,就是一件小事。一个马场对我来讲,可能就和你柜子里一口锅的分量一样,没必要放在心上。”江何云淡风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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