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主动提出开车送路安纯回家, 这么晚了,她打车也不安全。
路安纯晕晕乎乎地坐在副驾座, 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飞速奔驰的城市灯光。
京市地形平顺, 条条大路四通八达,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想念C城层叠纵横的城市森林。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有驾照吗?”
齐铭主动挑起话茬, 想和她聊聊天。
“嗯?”
“我已经成年了,小时候生病留过级, 一满十八岁我就去拿了驾照,这车是我爸的,一直留在京市,其实我们挺像的,因为我爸生意的缘故,去了C城, 但逢年过节还会回来。”
路安纯懒懒地没有回应, 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路灯时不时投影在她白净细腻的脸上,她长得很漂亮,这种漂亮是能够让人一眼觉得舒服的, 干净纯美中透着谦逊。
他像着了魔一般, 控制不住自己的余光一而再地飘向她。
半小时后, 轿车停在了路安纯家的高档小区门口。
齐铭轻唤了她一声, 她没有应声,借着夜色,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凝望着她。
女孩修长的颈子白腻如雪, 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宛如午夜微醺的玫瑰。
他终于忍不了了, 慢慢凑了过去,嗅了嗅她身上淡甜的气息,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胸口,唇也贴在了她莹润的嘴畔。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
齐铭本就心虚,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窗外是一抹黑色的模糊轮廓,隔着黑雾色的玻璃,看不清那人的神情,只看见那双轻扣车窗的手,骨节分明,颀长有力。
齐铭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正要询问他想做什么,带着劲风的拳头猛地挥了过来,揍得他趔趄着扑倒在车门边。
他的金丝眼镜掉在地上,左脸颊阵阵发麻,脑袋嗡嗡的。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魏封揪住他的衣领,狠命几拳捶在他的腹部,疼得他躬下了身去。
路安纯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跌跌撞撞地推门下车。
魏封近乎失控,眸光尖锐如刃,英俊的五官笼着阴霾,恨不得将齐铭踩下十八层地狱。
齐铭感受到他的失控,连连后退,狼狈地闪避着。
“魏…”
路安纯差点喊出他的名字,但…她立刻意识到不能喊。
齐铭莫名其妙被他揍成这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她先踩碎了齐铭掉在地上的眼镜,确保他什么都看不见,然后拉开了魏封,抓着他就跑,动作熟练得像个小太妹。
借着晦暗的夜色,俩人跑出了几百米,躲进了一个荒僻的树林小花园中。
路安纯头昏脑涨,险些被路边一块石头绊倒。魏封从后面将她捞回来,捧着她的腰,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花园里没有灯,寒冷的月光笼罩着四野,寂静的夜色里,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交织起伏着。
“魏封…你怎么来了?”
她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夹杂着那股清淡的甜香,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喝酒。”他贴在她耳畔,呼吸炽热,但嗓音冰冷。
路安纯推开了他,倔强地说:“都说了以后不再见面,你来做什么啊?”
魏封冷冷看着她,漆黑的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是,他来做什么,来犯贱吗。
见他不说话,路安纯担忧又着急:“你知不知道刚刚被你暴揍的那个人是谁。”
“管他是谁。”
“齐家的小公子,他爸很有势力的,你把他打了,你会害死你自己知不知道啊。”
“别他妈说得你好像在意。”
“我在意啊!”
男人狭长的眼尾抽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也是,我出事了,你弟弟没人管了。”
路安纯听见胸腔里狂跳的心脏,没有应他的这句话,沉声道:“魏封,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绝,让自己撞得头皮血流才甘心吗,为什么要打人啊!”
“我把事情做绝?”
魏封的手攥紧了拳头,眼底泛着冷冰冰的光,极力压抑着,“他刚刚想对你做什么,完全不知道是吧。他有钱所以当绅士,你醉成烂泥了还能放心让他送回家,老子穷所以是流氓,话说重了就是在欺负你。路安纯,要不要睁眼看看,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委屈,以前从来不会解释这么多,说这么多废话…
面对她,世界的秩序翻天覆地。
说完这些还蛮委屈的话,魏封也觉得无趣得很,转身离开了。
路安纯从他的话里,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三两步追了上去,揪住了少年的衣角,用力地牵制着,不让他离开。
“魏封…”
“放开。”
“不。”
他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扯开她的手,奈何小姑娘攥的很紧很紧。
魏封放弃了,心疼地望了她一眼。
“大小姐,想怎样?”
“刚刚那里很暗,齐铭的眼镜被我踩烂了,应该没有看清你的样子,你以后…以后小心些,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躲着些。”
“老子从来不躲。”
“魏封!”路安纯急切道,“不可以被知道,你不是要保护我弟弟吗,你不可以出事!”
“还是为了你弟弟。”
“是!就是为了我弟弟!你知道了我就不瞒了,再不对你撒谎了,我要让魏然平安幸福地长大,你说我保护不了他,但我也要试试看,他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有可能,我也要保护他身边的人,保护你。”
“你保护我?”魏封眼含嘲讽地望着她,“你有几斤几两,你凭什么保护我。”
路安纯紧紧地攥着他,因为太过用力,纤瘦白皙的手背颤抖着:“没有几斤几两,但会用尽全身力气。”
魏封能感受到她的坚定和决绝。
这股挣脱的力量,才是最让他心动的地方。
尽管出身天差地别,但魏封能隐隐感觉到,他们是一样的人。
“管好你自己。”他冷淡地说完,迈着步子转身离开。
“我话还没说完,不许走。”路安纯追着他,却没想到跑得太急,胃里翻涌得难受,一个没忍住,对着草丛狂呕了起来。
没吃东西,胃里全是酒精饮料,直冲进鼻子里,她又咳又吐,难受到极点了。
好不容易清空的胃里的酒精,她蹲在草地边,平复着身体的阵阵痉挛。
这时候,一件衣服甩在了她身上,路安纯拿起衣服,发现是他的黑色冲锋衣外套。
魏封不爽地折返了回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脏死了。”
路安纯知道自己现在这眼泪鼻涕的模样,肯定狼狈至极。
她低头从包包里翻找纸巾。魏封却将她揪了起来,用自己的衣服粗鲁地给她擦了脸。
“魏封…哎呀。”
他给她擦了脸,然后将衣服甩给她:“给我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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