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懿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里。
头上套着黑色面套,车身颠簸。胳膊有时候会碰到坚硬的东西,他知道那是枪。本来他乘坐着的那辆飞机已经起飞了,他已经安然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要睡觉。
可耳边的骚动声很大,都说飞机旁边有东西。
他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就是吵闹声让他很烦躁,睁开眼拉起遮光板,漆黑的夜色中,他看到了一架造型怪异的飞机。
一瞬间,刘一懿冷汗渗出来。
他觉得这个和他有关。
人面对危险,就是这么敏感。刘一懿还没回神,广播里就传来了机长的声音:“各位乘客请注意,前方进行军事演习,交通管控,我们需要重返地面,等待一段时间……”
没有说是来抓人的,为了飞机内部的稳定。
听到这话,刘一懿放下手,身上没了力气,摊靠着。他算是完了,这辈子算是完了。
飞机舱门打开,空姐走到他身边,“您是张伟先生吗?”
这是刘一懿的假名,假证件。
他点点头。
空姐笑了笑,拿过毛毯放在他腿上,实际上,毛毯下有一副手铐,空姐给他扣上了。
等乘客都走完了,上来两个扛着枪的军人,“刘先生,走吧。”
飞机下面,一辆绿色的军车,还有一辆红旗轿车,尾号是01的神秘黑色轿车停在军车边上。
刘一懿看着车,脚下一软,滚了下去。旁边扛着枪的人立刻架起枪,瞄准了刘一懿。他被空姐扶起来,浑身疼,腿直抖。
走了下去,头上罩了一个黑色面罩。他睁着眼,即使眼前是黑色,他也惊恐得睁开眼。
又走了好久,车停下来,他被人架着下了车,踉跄着。上楼梯,又下楼梯,拐弯……他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精神紧绷着,被人按在了座位上。
头套被摘走,强光刺过来,刘一懿猛地闭上了眼,过了几秒适应后,才缓缓睁开眼。
他看到一位神采奕奕的女人坐在对面。
周兮野。
“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
刘一懿舔舔唇,摇头。
“我记得,你们那块地,不是我批的。我是去你们公司视察过,但是绝对没有滥用职权帮你办事。”
刘一懿急忙点头,“是的是的!您没有,我知道!我和沉组长也说了实话……您可以去问!”
周兮野笑笑,“我知道,不然我现在也没法官复原职……”她看着刘一懿,歪了歪头,“你现在是觉得我应该感谢你说实话?”
“没有!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周兮野没理会他,细细打量他几秒后,开口问,“农家乐卖淫的事,你知道多少?有谁参与进去?”
刘一懿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手铐,在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周书记,我想审问的事应该交给警察,检察院,而不是你私自动用军队,我可说你滥用私刑。被举报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要是对我用了什么手段,我出去后举报你!还会起诉你。”
周兮野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你觉得你能出去吗?”她站起身,也没走近,“刘一懿,我把你送到检察院、公安局,想让你死的人很多,或许你今晚进去了,根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呆在我这里很安全,况且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不会伤害你生命的。”
刘一懿不说话,看着周兮野。
周兮野无所谓地耸耸肩,“今天太晚了,我也要休息了。你好好想想,有答案了,叫我来”,她走到刘一懿身后,手指溜到他的肩膀,像一条蛇一样,缓缓地捏住他的脖子,用力。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如果你叫我来,不说实话,我真的不介意把你的家人也叫来陪你。”
“你!”
刘一懿侧头看周兮野。
“蛇蝎女人!”他咬牙切齿地说。
周兮野摇摇头,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诶,别把能力说成是坏。我被停职的时候,骂的人不比你少,可是有什么用?骂人有用的话,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陷害我了吧。”
刘一懿不再说话,额头都是汗,眼睛瞪着空气不知道在和谁生气。看着他这副表情,周兮野心里特别舒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周兮野离开部队,李伟开车送她回家。停好了车,李伟帮周兮野开车门,“周书记,恭喜!”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周兮野不解,“我什么错事都没做,被抓进去了,出来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难道要磕几个头给他们吗?”
李伟一愣,笑了笑,“周书记……”
周兮野叹了一口气,“好好工作才是正事,明天早点来接我,另外联系秘书处,让他们早点到,我要开个碰头会。”
“好。”
周兮野没着急上楼,看着李伟开车离开消失不见。夜色寂静,虫鸣声隐匿在树丛中,月色朦胧,各家各户的灯一盏一盏地灭掉。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夜晚,但是对周兮野来说,今晚惊心动魄。
她扭头看向两点钟方向,一辆墨绿色的军车静静地伫立,风吹过撩起她的发。
再回想,宛若梦一场。
周兮野朝那辆车走过去,那车也没动。走到车边,周兮野拉开后座的门,坐了上去。前排有两个人,坐得挺直。
“报告周书记——”
周兮野打断汇报,“就我们三个人,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她靠在椅背上,“机场附近的坦克兵都撤走了吗?”
“撤走了,以演习结束的名义撤回到了军区。”
周兮野点点头,“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去一趟金三角,请一些客人过来”,说完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把上面这些人请过来,不想来的也不用强求。”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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