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的路况昏暗不清,柏油路上的轮胎快速辗过时,激起了一大片破碎的水花,丘比特旅馆的招牌隐藏在夜色下,不远处兰花桥下的溪水暴涨,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路面上的车捲入河床。
梁彦辰狠狠踩住煞车,轮胎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打了个滑,刮出一道深浅不一的痕跡,尖锐的声音刺耳而恼人。
金向禹咬紧牙关,抓起坐位上的外套,推开门就踏入高至脚踝的水洼之中,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他们比预计的要晚两分鐘左右,手机定位就是眼前这间毫无亮光的欧式建筑,里面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没什么多馀的时间耽搁了!
?拿好枪和手电筒!跟上!?金向禹摆出平时的威严,不说二话直奔大门口,身后的梁彦辰听命的跟了上来,从腰带里抓了两颗子弹塞入泛着冷光的弹巢内,站定步伐,难得乖巧的等待队长的下一个指示。
金向禹飞快得与他对视一眼,厉声道:?破门!?
梁彦辰唇角一勾,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了木製的大拱门,只见?碰!?的一声,门板撞击墙面的闷响在沉寂的空间内回盪,里头毫无光线,金向禹屏着呼吸,直觉事情很不妙,可又碍于现下没有多馀的力气去确认林沫是否安危。
金向禹紧跟在后头提了盏探照灯,银白刺眼的光束照进空无一人的暖色调大厅,灰尘在空气里恣意游荡,天花板上头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破裂的声响,接着是划破暴雨的猛烈枪响,梁彦辰瞬间抬头,敏感的抬起头来,像隻猎犬似的嗅了嗅周遭的气息。
?如何??金向禹沉着乾哑的嗓音,扭过头去问道,雨水打湿了他的瀏海,细碎的发丝浮贴在额上,给人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梁彦辰盯着他的腹部两秒,贼兮兮的咧嘴一笑:?腹肌真不错。?
金向禹:?......?他是为什么会对这个傢伙抱着期望?
?还是稍微提醒你一下好了,这楼有活人的气味。?梁彦辰弯起细细长长的眸子,歪过头来无良的笑道:?估计要来了。?
天堂到地狱不需要几秒,暗潮涌动的旅馆瞬间成了老鼠狩猎的屠宰场。
突然从阴暗处涌上来的混子们一下让两人被迫陷入了战斗,梁彦辰怕误伤,把枪收到腰带里,转而抽出警棍,其中一个平头青年一见到他就发着狂衝上来,也不知道是哪一点刺激到了对方,梁彦辰闪避不及,被他扑了个满怀,下巴狠狠撞上那人头骨,只听见?喀啦?一声,对方的鼻梁竟然先一步被自己胸前的对讲机撞断。
?打了药的,小心点。?金向禹边说挥出一记强劲的左勾拳,把那个沙马特造型的小可怜揍飞出去,直直撞上坚硬的木製吧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看来有必要彻查一下这些人的毒品交易纪录。?
梁彦辰没有金向禹那种锻鍊良好的身躯,闪过突然袭来的铁棍时都有些气喘吁吁,好在几年前缉凶时的肌肉记忆还好好躺在浅意识哩,应付这些乌合之眾并不算太困难。
金向禹以一敌百的能力出色,很快便清了场。
?大英雄,教教我唄,刚刚那个过肩摔。?梁彦辰抓起刚刚被自己不慎掉在地上的警棍,放到肩膀上捶了捶,?你都用不到警棍吗??
金向禹循声扭头,确认了对方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后,稍微松了口气,解释道:?怕太用力把警棍折断了。?
梁彦辰有些语塞:?......?
旅馆的地上洒满碎玻璃与折弯的铁棍,金向禹的手电筒滚落在地上,刺眼的光线成放射状向着黑暗扩散而去,金属掛鐘的反光却让梁彦辰不舒服的瞇起了眼,要说这群暴徒有多危险,道也称不上,不过就是些年少轻狂的傢伙,仔细看看,就能发现这些人连把枪都没有,估计只是高层拿来拖延时间的炮灰罢了。
梁彦辰努了努嘴,伸出指尖来,习惯性的转动手鍊,让它与自己纤细的手腕摩娑片刻后,才慢悠悠的走向前去,目光狠戾的拉起某个还挣扎着想爬起来的傢伙,将他摁在地上,慢悠悠地问:?青龙帮的??
?啊......呜......警察!警察来了!......唔??他一逮到机会就开始喊,却没想到被梁彦辰用口袋里的手帕塞住了嘴巴,?呜!呜!?
梁彦辰一贯的笑容渐渐退去,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很有义气,不告诉我没关係,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金向禹淡淡的瞥了眼,身手矫健的将从地上爬起来的男子一脚踹翻,在蹲下来为他戴上冰冷的环形手銬,没料到一回头,梁彦辰还没放过那个可怜孩子,竟然拿出手枪来,胁迫对方承认,?够了,你是想坐牢吗??
本来还兴致勃勃的梁彦辰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耸了耸肩,听话将手背在脑袋后,百般无聊的走到柜台边,抄起一根铁棍,在半空中轻挥两下,才满意的笑了。
?刚刚在外面看了下,这里估计是三层楼,要找失踪的人得分头寻找。?语毕,在黑暗中瀟洒的离去,背影逐渐融入模糊的阴影中,放眼望去,整间大厅已无他那清瘦的身影,金向禹咬着牙,把湿透的衣领扯开,担忧地从地上抓起手电筒,迎着不见光的地方奔去。
十分鐘前,邱比特旅馆二楼,枪声乍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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