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那边说是控制住了,走吧,我们也要准备动身了。?林沫换了件无袖露臂上衣,衣摆扎在黑白条纹运动裤里,背后显眼的骷颅头印花总让江承泽觉得一阵恶寒,?等等见到我家人,不用太拘谨,直接打个招呼就可以走了。?
?先说,不是我迟钝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现在要做什么。?江承泽扶住门框,看着林沫把包包甩到身上,然后在他这个"人行路障"前站稳了脚步,?嗯??
?我外婆有法宝呢,雷达看过没,就那样的。?林沫在空气中比划了阵。
?哪样的?做什么??江承泽有听没有懂,?你要找宝藏啊??
?......差不多吧。?林沫无语凝噎,最后还是带笑地补了句:?找你脑子。?
江承泽顶着腮,在对方脑门上轻轻拍了下,还不忘多瞪她一眼。
?走吧。?他说。
林沫挤过他的身边,径自走到前面,手里提着一袋未拆封的金平糖,可碍于身上还有些未癒合的伤,结了痂就总痒,所以下楼梯的时候比平时更不灵活了点。
江承泽发现后,迈着脚步走上前去,不说二话就这么握住她发凉的手,?叫车去吗??
?大少爷,你是不是超过十公尺就得叫车??林沫哼了一声,却也没将手抽出,反倒回握得更实了点,?再说了,这里有个屁车给你搭。?
?女孩子别一口一个屁的。?江承泽皱眉,心里却暖的一蹋糊涂。
?那你等等见到我外婆,三观会破碎的,她不只说屁,她还说......!?林沫说到一半,嘴巴就被江承泽一把摀住,接着,那张有稜有角的脸贴了上来,两人平视了两秒,江承泽才咧开嘴,轻声道:?乖,别说。?
说完,放开了她,手却纂的老紧。
?你为什么现在总能碰到我??林沫发现了不对劲,看着两人交缠的手一眼,?你吃了同类吗??
?......我靠。?江承泽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头晕胸闷,让他去吃别人,不如让他直接魂飞魄散算了,?你别把我想得那么糟糕,我就只是感觉最近精神力有在加强,也比较好控制。?
?对别人也能这样吗??林沫不知为何,突然蹦出了这句,就是觉得挺好奇。
江承泽无端一慌,脑子里有了不该有的期待,?不能吧,你......吃醋??
?不知道,不是吃醋吧。?一说到这个,林沫就像判断能力离家出走,迟钝的江承泽有些扛不住,?我也搞不清楚,吃醋的定义是什么??
?就是......你很在意一个人,然后那个人有了更在意的人......你会感觉到不愉快......?
江承泽愈说愈没底,吃醋这事儿他妈不就是个抽象的概念吗!怎么还让他给她上堂课啊?有人给自己的明恋对象上恋爱课的吗?
林沫点点头,?喔,那我就不是了,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更在意的人。?
?那你在意我吗??江承泽突然问,眼里闪着期待。
?嗯,你是我朋友。?林沫觉得这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笑了下后就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你脚有在出力吗?我觉得我在拖马车。?
?有!靠!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要起飞啊??江承泽还再回味那个说不清的滋味,结果女孩这一扯,他觉得自己极可能会摔出去,可眼里除了刚刚林沫那个纯净的笑容以外,就装不下别的了。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
梁彦辰自从那天在金向禹面前剥开偽装的大哭一场后,就没再表现出什么太极端的情绪,好像又把自己包回了坚毅的壳里,甚至还加固了一道又一道的城墙,金向禹见到他时,除了那张标准45度角微笑,就没见过他出现别的神情。
朱砂这头就更离奇了,说是贴身小弟,可眼下这清间的模样,却让人更加不安了起来,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也不至于难猜到这种地步吧?
例如现在,金向禹缴尽脑汁也没想出要怎么做出反应。
?拿着,明天宴会穿,别丢了我面子。?朱砂边擦口红边说,纤纤玉指往床上指了指,上面平放着两套修身虎纹西装,是准备给梁彦辰和金向禹的。
镜子里的她美艷动人,火红色的美瞳让她整个人显得很"不好接近",毕竟和吸血鬼就差个獠牙,金向禹不好意思提醒她,唇角的口红有点儿没涂到,感觉像是缺了个角,看着怪不舒服。
朱砂倒是先注意到了他的僵硬,?第一次进女人房间??
?嗯。?金向禹朝门的方向瞥了眼,他听到梁彦辰的笑声了,可他会是跟谁一起来的?这间饭店里头,他们基本上没几个认识的,?我们,明天去宴会......要做什么??
朱砂停下抹眼影的手,嘟起樱桃小嘴来,朝空气啵了几下,直到觉得满意了,才继续对着镜子画,?去吃。?
?嗯??金向禹愣了愣。
?不用待在我身边没关係,去做你们想做的。?朱砂话音有些懒散,尾音上挑,视线又是那么繾綣而朦胧,看着金向禹时,好像在看待一块鲜美的肉品,恨不得马上塞进嘴里品尝,?花衫子来了,你走吧,拿上衣服。?
?什么??他不解的皱眉,?不等梁......?
?不等了,出去。?
朱砂瞪着他的眸子陡然锐利了几分,苍白的肌肤上倒映着珠宝反射的亮光,深v领口有些滑开,诱人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刺激着他的神经。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拿上衣服出去了。
梁彦辰的笑脸突然出现在眼前,金向禹往后倒退两步,却被对方一把揽过去,手搭在肩上,对着另一侧礼貌地鞠了个躬:?老大,到了。?
?叫什么老大哈哈哈,跟你聊天挺愉快啊,以后叫我大哥就好,朱砂可真有眼光,长得好看又嘴甜,唉哟!快走吧哈哈哈。?花衫子叼着牙籤,笑声爽朗,在梁彦辰胸口拍了把,力道大到金向禹顺势往后跌了两步,?小梁是吧,记住你啦,好孩子!?
?大哥快进去吧!小梁就先去忙了,大哥再见!?梁彦辰就这么几天的时间,竟是已经和花衫子如此熟稔,不等金向禹说什么,便立即松开手,往走廊那头的电梯走去,中途一句话都不说,从背影却可以看出来,他心情不是那么好。
?和花衫子聊什么了??金向禹心里也纳闷,嘴上却问不出什么屁来。
?东聊西聊,能让他信任我就好。?梁彦辰头也没回,语气平稳的像是无波无纹的湖面,一个褶皱都没有,若是以前的梁彦辰,肯定会嘻皮笑脸得搭上他的肩,跟他说这几天都吃些什么、哪里很好玩,或是饭店的窗床铺软不软、餐厅有些什么好吃的,可是......自从那次以后,他整个人,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抗拒的疏离,金向禹有些待不下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他们一点关係都没有,分开后,都还是独立的个体。
梁彦辰想什么时后与他分道扬鑣,都只是说一句话的事......不,说不定他会选择用沉默,来退出他的生活圈。
?梁彦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是怎么做得来着?
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嗯??梁彦辰笑着转过头来,手插在运动外套口袋里,典雅的装潢下,灯光昏黄而雅致,如果放在以前,他可能会觉得梁彦辰这种时候,能称得上"雅痞"。
可现在,那样的笑容里,一丝一毫的温度都没有,比起雅痞这样的形容词,"陌生"更加适合他。
?走,我带你去吃烧烤。?他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一句,他想到了,第一次梁彦辰这样的时候,他就强迫对方跟他坐在路边吃烧烤,也许是房地產家富二代没吃过这么寒酸的店面,所以那时候,梁彦辰兴奋的在店里说了好久的话:
?我跟你说,我没吃过这种......这种店,好吃吗??
?有点期待嘿嘿嘿,你别老笑我,我就是没吃过。?
?你不是还要开车吗?会不会喝醉啊?警察耶。?
?走回去?不搭车啊?这东北风颳成这样......行,走着吧,没体验过,刚好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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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有事要忙,你自己去吃吧。?梁彦辰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可以请你。?金向禹有些语无伦次,想要聊聊也太困难了,不就是哭了吗,也没必要这么抗拒吧??梁彦辰,我想和你吃顿饭。?
?我缺钱吗?请我?还是省省吧。?梁彦辰眸光黯了下来,笑容终于退下了点,?改天聊,说了有事。?
?那我和你去。?
?大英雄,你几岁了?什么都要跟??梁彦辰叹了口气,掰开对方扯住自己手臂的指关节,不耐烦的看向一边,见电梯号志已经亮了,便急不可耐的往前走,?回房里去吧,我等等也回房间了,让李毛帮我留盏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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