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没有碰见车时勋,夏尔雅打了电话才知道他这星期飞了一趟中国视察。
接受他委託的事,她在和梁禹洛谈话的隔天就在因为其他案件紧急召开的合伙人会议上主动说明,当然也免不了被平时就看她不大顺眼的合伙人奚落几句,后来是梁禹洛在中间缓颊才化解一触即发的尷尬场面。
阳城大部分的合伙律师都是以商务非讼案件为主,多少对上市柜公司的高阶经理人略有耳闻,自从知道车时勋委託她处理离婚诉讼后,夏尔雅就没少听过那些流言蜚语。
人们总是对这种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感兴趣,比如八卦週刊就不只一次报导过有关车时勋的性向疑云,有人说他和金恩娜的婚姻不过是烟幕弹,他真正的情人是跟在他身边多年、两年前因为一场车祸意外过世的特助韩在焕,也有人说他私生活淫乱、男女关係复杂,甚至也有一说是他性无能,所以结婚三年却迟迟没有诞下子女。
无中生有的新闻随处可见,夏尔雅也被事务所三天两头冒出的耳语扰得心烦。
所有的报导都只针对车时勋一人,所有人都把他和金恩娜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归咎于是他单方面的问题,没有人说金恩娜一句不是,反而还把她形塑成被蹉跎青春的受害者。
没有人知道真相,只有她知道,真正被这段婚姻折磨的人,是被外界漫天蜚语围剿,却为了集团利益而选择什么也不澄清的车时勋。
这世界对他从来就不公平。
「夏律。」杨心安轻敲门板,来到办公桌前。
夏尔雅埋首于卷宗,分神回应:「什么事?」
「晚上七点是合伙人的例行餐叙,地点在附近的tears,是张律推荐的餐厅,听说是灿星集团车总经理的副业之一,网路上评价不错。张律要我来和你确认,今天晚上你会出席吗?」杨心安手里拿着记事本,将刚才从秘书那得到的资讯简要报告。
听闻,夏尔雅执笔的手顿了半刻。
「张律说他和车总认识,所以餐厅今晚都由我们包场了,车总也会亲自招待。」
车时勋回来了?回来了怎么没和她联络?
她前天分明传了讯息给他,让他回国时说一声,他们一直没有深入讨论他离婚官司的诉讼策略,金恩娜已经知道他的新住处,这事不能再拖,何况她的外套也一直没拿回来。
见上司一逕沉默,杨心安再次出声:「夏律,你今晚会出席吗?」
夏尔雅向来就不热衷参加这类交际应酬的场合,加上这阵子成天在办公室里都能听见有关车时勋的流言,她光想都觉得心烦,有几天甚至没进所,可一想到车时勋回来了却没通知她,心里又没由来地觉得闷。
明明昨晚请他回国时联系一声时,还回她讯息说好。
「夏律?」
「我忙完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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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雅在事务所待到了七点半才离开。
她是故意不和其他合伙人一块出发的,毕竟那群人聚再一起总喜欢讨论客户的八卦,而她一向对旁人的事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其中。
才走进餐厅,夏尔雅一眼就看见站在料理檯前的男人。
不过一眼,她就发现了异状。
男人唇边依然噙着清浅的笑,轮廓却明显消瘦许多,颧颊甚至有些凹陷,眼下的阴影远比上一回见到时还来得深,连脸色都是苍白,像是生病了一样。
他怎么去一趟上海回来就变成这样?
「夏律师,这边请。」柜檯前的服务生认出她,立刻上前招待。
夏尔雅随着服务生领路来到料理檯侧边的座位,入座时,男人恰巧抬眼,视线交会的瞬间,他轻勾了下唇角,而后又低下眸继续料理檯面上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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