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瞪大了眼睛,下一秒脸色涨得通红,“你,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哦。”江芜一本正经道,“你尿床的毛病直到十三岁才好,因为你被爸妈接回家了,新家里有干干净净的卫生间,不用像在爷爷奶奶家那样,半夜去外面上茅厕,所以你的毛病就好了。”
许恒感到了一阵不可思议。
他的确是在爷爷奶奶家生活到十三岁,爸妈出去打工赚钱,把他放在老家。奶奶不喜欢他爸爸,连带着也不喜欢他这个孙子,动辄打骂,嫌他是小累赘,只会浪费家里的粮食。
他吃不饱饭,就只能多喝井水填饱肚子,半夜睡得沉不想起床,迷迷糊糊就尿了一被子,第二天起来就被奶奶打骂训斥,还让他自己把被子洗干净。
这是他成为许董事长之前最不堪回首的童年记忆,许恒确信他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过,包括许蔚言的妈妈。
眼前这个小女孩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江芜。”
许蔚言不知何时已经擦干了眼泪,一脸认真地看着许恒,“她算命很准的,她说你小时候尿床就一定是真的。”
许恒:……
江荻在旁边已经不客气地大笑出声,还要假惺惺地表示:“许总放心,我们不会传出去的,哈哈,哈哈哈!”
许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勉强冲江芜挤出个笑脸,“你就是警方说的那个配合抓住人贩子的江芜小朋友吧,我要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
他拿出支票本写了一个数字,撕下来递给江芜,“拿着,叔叔请你吃糖。”
江荻瞄了一眼,好多个零!
江芜看也不看,顺手塞进口袋里,又对他说:“那你什么时候跟许蔚言后妈离婚呢?”
许恒一怔,“我为什么要离婚?”
就因为言言那些没凭没据的话?
不可救药。江芜摇了摇头,“许蔚言爸爸,你知道你命里只有许蔚言一个孩子吗?”
“什么意思?”许恒皱了下眉,“难道你是说静雅的孩子会保不住?”
江芜扶额,她不想跟傻子说话了,好累。
江荻大咧咧道:“许总还没听懂吗?你那位小娇妻肚子里的孩子啊……就不是你的!”
许恒瞬间变了脸色,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挑衅忠诚,“二位请慎言,不要对我的家事指手画脚。”
“要不是看在许蔚言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呢。”江芜哼了一声,“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亲子鉴定吗?你去做一个就知道了。”
嗯,她记住了,现在不叫滴血认亲,叫亲子鉴定!
许恒眼中惊疑不定,他和吕静雅的结合纯属意外,吕静雅本来是他的助理之一,那一次陪他去应酬,他不知道自己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的,第二天醒来就发现吕静雅躺在自己身边,哭哭啼啼地要他负责。
许恒怀疑自己酒后乱/性,对吕静雅这个年轻女孩也十分愧疚,干脆答应了和她结婚,这样以后家里也有个女主人能照顾言言。
结婚后,吕静雅一直表现得十分温柔体贴,对他和言言都是无微不至,让许恒久违地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只有言言对这个继母十分抗拒,不管吕静雅百般讨好,他都不肯接受她,那张小嘴里说出的刻薄话,有时候连他听了都要生气,可吕静雅从来不会还嘴,顶多是自己偷偷躲在衣帽间里哭。
许恒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他觉得是不是许蔚言被他宠得太无法无天了,才会这样任性妄为。
许蔚言越是不喜欢吕静雅,许恒就越要逼着他和继母多相处,还增加了更多出差的行程,只让他们俩在家里培养感情。
只是他没想到,许蔚言为了赶走吕静雅,竟然会编出她和人贩子勾结的谎话,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早在吕静雅刚怀孕的时候,许恒就跟她明确说过,言言是他的长子,他将来是要把公司交给言言的,但他也会保证他们的孩子能衣食无忧。吕静雅也点头表示明白,自己不会跟言言争抢什么。
她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敢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
“那天跟你后妈一起来的那个人,是谁来着?”江芜又问许蔚言。
“是我家的生活助理。”
江芜点点头,又对许恒说:“他才是孩子的爸爸哦。他和后妈之间的红线从来没有断开过,后妈能嫁给你,也是他安排的哦。”
那天吕静雅和那个男人一进院子她就发现了,一开始还以为那个男人是许蔚言爸爸呢。
绿帽子接连往许恒头上咣咣砸,砸得他晕头转向。
许恒想起来了,吕静雅似乎和生活助理小王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她也是小王介绍进公司的。
而他酒后乱/性那一晚,最后的记忆也是小王扶着他进了酒店房间……
所以他这算什么?替别人养儿子?
许恒的脸色难看极了,深吸了一口气,打电话给心腹交代了几句,让他马上带着吕静雅和小王去做亲子鉴定。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江芜又看向韩默:“人贩子不承认和后妈联系过吗?”
韩默点头,又略带歉意地对许蔚言说:“我们拿了吕静雅的照片给他们辨认,他们都说没见过这个人。”
“你们可以拿那个男人的照片再试试呀。”江芜说。
韩默挑了下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匆匆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激动地对江芜道:“那个叫大头的承认了,他说有个男人给了他五十万,让他把许蔚言卖掉,卖得越远越好。对方的外貌特征都和王助理对上了!”
许蔚言握紧拳头,“我就知道一定是她想卖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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