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了。
心甘情愿承认是梁嬿的人。
挡住梁嬿回头的团扇正好遮住凑近的十七,在旁人眼中,也只能看见一俊美男子拥着长公主,举止亲昵,似在咬耳朵。
“没眼看。”
茶楼上的三人纷纷背过身去。
而五名金吾卫不敢乱动分毫,将刀架在囚徒脖子上,不敢催促前面的两人。
太近了,梁嬿下意识埋头,眼睛胡乱瞟着,问道:“若本宫受伤了呢?”
十七不想回答不会发生的假设,顿了片刻,他好奇问道:“若是我受伤了,长公主该如何?”
梁嬿秀眉紧蹙,明是她在问问题,怎变成了她在回答十七的话,“受伤了自然是要找太医医治,包扎。”
十七笑了笑,他不想要太医包扎。
他想要眼前的女子。
十七松开梁嬿,将团扇放到她手中,“干净的,没弄脏。”
梁嬿握住扇柄,扇柄被十七一直握住,上面还有他的温度。
“怪血腥的,别跟过来。”
十七扔下一句便去了被金吾卫擒住的囚徒身边。
那囚徒被刺瞎右眼,痛不欲生,面颊和身上全是血,模样惨不忍睹。
十七从地上拾起囚徒掉落的用刀剑,就是这玩意,差点划破小骗子脖子。
指节搭在腰间剑柄上,十七将刀剑贴在囚徒面颊,沉声质问道:“一个囚徒,你为何认识长公主?谁指示你来的?”
话音刚落,囚徒使出一身蛮劲,挣脱开擒住他手臂的金吾卫,又从靠他最近的金吾卫手中夺过刀,与朝十七刺去,似要报仇。
十七眼疾手快及时避开,未开刃的剑出鞘,挑开那囚徒的剑。
梁嬿听见身后响动忙转身,被囚徒半脸是血的血腥模样吓白了脸,近乎想吐,便急急用团扇遮住眼睛,可还是忍不住偷偷挪开小缝看看。
“十七!”
囚徒划伤十七手臂,梁嬿担心地惊呼一声,扔了团扇奔向受伤的十七,而此时那囚徒被金吾卫从背后一剑刺穿,当成毙命。
十七手掌捂住梁嬿双目,“长公主今晚害怕可莫要怪我,都叫你不要转过来看。”
“流血了。”梁嬿见十七右手手臂刺伤血流不止,有些心疼。
从袖中拿出丝绢,梁嬿将丝绢缠在十七受伤的手臂上,“暂时止血,回府再让尹况给你医治。”
街巷一对玉人郎才女貌渐渐远去,茶楼上看戏的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花无影收起未来得及弹奏的琴,眼底流露出不屑,“拙劣的小把戏。”
等着一起下楼的路燚不明所以,好奇问道:“什么小把戏?”
花无影因妹妹一事与太多男子打过交道,他们心中想什么,他猜个八九不离十。
十七那小动作一出来,花无影便看穿他的小心思。
埋头收琴,花无影不打算点明,道:“自己悟。”
天色微黑,十七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一箭射中劫持之人眼睛,足见他一身好本领,以他的身手赤手空拳也能擒住那囚徒,更何况此人刚瞎了一只眼。
拙劣的小把戏,不过是想让长公主心疼罢了。
臭男人。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尹况靠在柱子边,神色略微暗淡地收起一直握在手中的瓷瓶,惋惜道:“准备许久的药粉,终究没有用上。”
长公主府。
尹况等三人先一步回到府中,没多久梁嬿与受伤的十七也回来了。
如三人所想,梁嬿速速找来尹况治伤,而后闲着也是闲着的路燚、看穿十七小把戏的花无影随尹况一同去看了十七屋中。
“若你早听本宫的话,本宫今日带你出去便给你一把开刃的佩剑。”梁嬿坐在十七旁边,丝绢被血染红,而尹况还没来,她心中焦灼,有些坐立不安。
十七面色平静,淡淡瞥眼右臂梁嬿包扎的蝴蝶结。
他一身本领,自是懂得如何擒人避敌。
作为战俘被擒住时,他身上的远比这严重。
一点小伤便让梁嬿如此紧张,她是真的喜欢他?吗
尹况拎着药箱姗姗来迟,身后还跟来两名那男子。十七本因为想到梁嬿如此紧张他而放松的春假不由紧绷,连舒展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梁嬿催促尹况道:“十七好像很痛,你快来看看。”
花无影紧随其后,恢复男装的他还是有几分媚态,“长公主不必担心,手臂划伤而已,死不了,也残不了。”
目光越过焦急的梁嬿,看眼右臂搭在桌面端端坐着的十七,花无影道:“男子若是连这点痛都受不了,不如趁早头胎下辈子当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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