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脸上的血珠滑到脖子上,赵千珩只觉一阵凉意。
夜色中,赵千珩既没有让弓.箭手退下,也没有让他们动手。他手在背后的地上摸索,摸到一根太师椅上被折断的长棍。
此时,府上一阵骚动,顾昀带了一大批士兵进来,顷刻间将院子围的水泄不得。
眨眼间功夫,赵千珩大势已去。
刀刃悬在空中,指着他。
赵千珩不甘心,明明他已经快得手了,赵千俞也已经自伤了。
赵千珩又悔又恨,紧紧攥住在地上握了的断棍,他奋起,避开赵千俞拿的刀,扑倒赵千俞。
人在困境中奋起反击,往往力大无穷。
赵千珩失了理智,把那断棍往赵千俞胸膛狠狠扎去。
众人皆未料到赵千珩会反扑,包括赵千俞也一样,始料未及。
庭院外乱成一团,梁嬿被推在地上,亲眼看见赵千珩把那尖锐的断棍扎进赵千俞胸膛,甚至还想将那断棍抽住后再扎的趋势,幸而被赵千俞遏住手腕才阻止了。
梁嬿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痛,铆足了冲过去推失了理智的赵千珩。赵千俞也趁机一个抬腿,踹开一直架在他身上的赵千珩。
刹那间功夫,顾昀奔来,擒拿住还想从地上站起身来的赵千珩。
那断了的棍子尖锐,扎得深,赵千珩拔出来的时候便带了不少血,赵千俞适才那一抬腿,更是扯动了胸膛上的伤,血流不止。
梁嬿云鬓散乱,大惊失色,把已经倒在了地上的赵千俞揽进怀里。
指尖颤抖,梁嬿无意间碰到赵千俞后背时,触到一抹冰凉的濡意。
忽地想起他背上还有仗伤,此刻定是伤口扯裂了,渗出血来。
背上在流血,胸膛上也在流。梁嬿吓得脸色煞白,手掌紧紧捂住他胸膛上的伤口,温热的鲜血从她手掌和指缝里流出来。
可那血怎也堵不住,似潺潺溪流一直在流。
梁嬿害怕,哭出声来,慌忙喊着太医来止血。
几名士兵将赵千珩控制住,顾昀已让元修速速去请太医来。
锦缎撕裂的声音划破静谧的夜,顾昀撕下一段布条,“长公主请让让,我先给他止血。”
“好好好。”
梁嬿忙挪开手掌,给顾昀腾了个位置,怕碰到他背上的仗伤,小心翼翼把他交给顾昀。
赵千俞伤得严重,倘若是小伤,他此刻也不会躺在顾昀腿上动也不动。
梁嬿惊慌失措去摸向腰间,修长的手指带着血迹颤抖着在腰上摩挲,“我的香囊球呢?我的……我的香囊球……”
在姜国,梁嬿随身携带的鎏金香囊球里装了致.命和救命的药丸。
赵千俞猜到梁嬿寻到是何物,喉间滚了滚,艰难说道:“没拿,离开长公主府时,我没拿那香囊球。”
他一说话,胸口又在流血。
顾昀又撕了一块布,叠在一起压住赵千俞仍在流血的伤口。
“该拿的不拿,不该拿的衣裳你拿了好几件。”梁嬿气恼,哭着责备他。
探身过去,梁嬿和顾昀一起捂住叠起的布段,在太医来前堵住一直流血的伤口。
赵千俞脸色渐渐失去血色,他看向梁嬿,道:“我不该骗你,不应掳走你,也知晓你还不想原谅如此混账的我。”
咳了一声,赵千俞剑眉拧起,又道:“今夜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只是结局有些不好。九连环我还没解出来,今夜能不能算三十颗珠子,加上欠的两颗,瓶子里就有二十八颗了。差两颗淼淼就能原谅我了。”
话未说完,赵千俞又重重咳了起来,胸膛上又渗出血来。
梁嬿泪眼盈盈,握住赵千俞满是血的手,啜泣道:“我原谅你了,你别说话了。”
赵千俞感觉他快不行了,有些话不得不说,他不愿留遗憾,“看着瓶子里永远差两颗珠子,淼淼便会一直记得我。等回到姜国,你晚些嫁人,好不好?”
“晚三年,好不好?”
“倘若实在是少帝和太后催得紧,晚两年嫁人,可好?”
“你混蛋,你不准丢下我就走!”梁嬿吸吸鼻子,泪珠滑落,眼底一片模糊,“你若是敢先走,本宫明日就启程回姜国,回去后第二日就招亲,即刻完婚。每年还带着驸马去祭拜你!”
梁嬿手上沾满了血,看着唇瓣渐渐失了血色的赵千俞,心底越发慌乱,“赵千俞,你撑住,太医很快就来!本宫命令你不准闭上眼睛!”
俄顷,元修带了距离此处最近的晋王府上的尹况赶来。
梁嬿面色一喜,起身间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第89章
梁嬿因受惊过多和体力不支才晕了过去,昏昏沉沉间醒来,只见秋月守在床边。
屋中昏暗,蜡烛快要燃尽了,流的蜡凝在灯台上。
满心都是赵千俞,梁嬿掀开被子,披头散发从床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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