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打量佛千回的双腿,好在肌肉还没有萎缩,这段时间是顾途疏忽了。
他将佛千回推入卧室,来到床边。
佛千回伸手把住床沿,却发现顾途没有像以往那般离开。
他不解抬眸,只见顾途突然蹲了下来道:“我帮你按摩一下腿吧?”
佛千回嘴唇动了动,眼眸低垂,喉结轻滚后缓缓点头。
顾途得到佛千回同意,眉心舒缓了许多。
他认真盯着佛千回的腿,发现这一双腿修长,若不是骨折了,双腿应该是很笔直的。
顾途挽起佛千回的裤腿,小腿肌肉匀称,对方在末世前应该经常健身。
顾途伸手按向小腿,他的力道不小,但他清楚,自己的力气对佛千回就像是挠痒痒一样。
佛千回俯视着顾途,入眼是一头黑发看起来乖巧又体贴。
对方的眼睛很好看,睫毛又密又长,此刻正专注地盯着自己。
佛千回虽被挑断了脚筋,但他的感知还在。
他能感受着一双温热的手正贴着自己的肌肤轻轻按压着……
佛千回握住椅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很不自然。
顾途大约按了有两分钟,自己的手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
佛千回弯下腰,低沉道:“不用按了。”
顾途眼神迷惘,佛千回滚动喉结,错开与他的对视,浅笑一声:“我每天都有为自己按摩,也时常设法活动双腿。”
顾途心里的愧疚感终于浅了些。
他还想继续为佛千回按摩,佛千回阖眼,深深吐出一口气,撇头看向地面道:“你我都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顾途听出了佛千回的拒绝,有些不舍地起身,在与对方互道晚安后轻轻离开。
房门被关上。
佛千回重重靠上椅背,仰起头,额头上都是因为忍耐而出的汗。
他指尖轻颤,心跳难以平复。
他以往极为痴迷顾途的触碰。
可今天,当顾途为他按摩双腿时,他除了灵魂微微颤栗,内心却渐渐涌出一股不适。
那种不适感包裹着心脏,如针尖般刺入。
佛千回有半分钟在迷茫这种感觉是什么,逐渐地,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情绪被挖掘出来。
这是心虚。
佛千回已经很有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几乎遗忘了这种情绪。
他俯视着顾途清澈的双眼观察着他的双腿,对方单纯又懵懂,毫无保留地想要为他好。
他心中的龌龊对上对方的纯洁,就像是藏在阴暗处的污秽对上了阳光,惧怕且无处遁藏。
他就是这一抹污秽,在对方关切对问他怎样时,他甚至不敢与其对视。
佛千回深深喘息,背后满是湿汗。
第二天,顾途一大早醒来,佛千回已经把地拖好了,正抱着被子打算去外面晒。
顾途见状,赶忙帮对方打开大门。
拉开门闸的那一刻,顾途有些紧张,他生怕小男孩还倒在家门口。
所幸门外小男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断裂的树干。
顾途松了一口气,转身却顿住了。
佛千回推着轮椅出来,瞧到了顾途的怔愣,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
只见他家大门被发泄般糊上了泥巴,经过一夜的晾晒,泥巴已经干裂。
佛千回攥紧了椅柄,实木硬生生被他捏出了指印。
顾途沉默,紧紧皱眉。
佛千回抬头,过来揉了揉顾途的脑袋,温柔哄道:“别放在心上,他们儿子在我家门前摔断了腿,他们想要发泄情绪也是在所难免。”
顾途生气又委屈:“可是明明是他们儿子趁半夜到我们家来偷东西。”
佛千回摇了摇头,轻呢道:“何必计较这么多呢?得过且过,我们除了门上脏一点,也没受到什么损失。”
顾途瞥了佛千回一眼,越来越委屈了。
过了一会儿,佛千回端来了一盆水,用抹布认真清理大门。
一个小时后,大门比原来还干净。
佛千回安慰顾途:“你看,这不好好的吗?”
顾途抿嘴低下了头。
第二天,顾途照常起来做饭,佛千回正端着水盆进来,也不知道忙活了什么。
下午,家里没柴火了,他们一同出去捡柴。
经过村口时,他们听到了一个消息。
据说有异能的那一家昨晚进贼了,那贼砸了他们家的锅,还把他们家的大门推了,门口的树也砍了。关键是那一家人夜里愣是没听到什么动静。
顾途震惊咂舌。
佛千回忧愁坐在三轮车厢上叹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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