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太晚了,明天就要去泡温泉,现在临时抱佛脚的锻炼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念痛定思痛,对陈词道:“哥,以后我每周末都跟着你一起去跑步!”
“好。”陈词答应下来,“快去休息吧。”
陈念这才爬起来去洗漱,半个小时的卷腹让他的肚子隐隐作痛。
洗过澡后他爬上了自己的床,临睡之前还不死心地又仰面朝天,蹬了会儿虚空自行车。
陈词躺在下面,感受着弟弟晃床的波动,默默地定了个明天清早的闹铃。
陈念一直等到自己实在受不了才停下来,他怀揣着满心的忧伤,坠入沉眠,结果感觉还没睡多久呢,耳边便有一道熟悉的声音萦绕不散。
“……醒醒陈念,醒醒。”
是谁在叫他?
陈念不悦地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耳朵,今天不是周日嘛,又不用去上学,吵死了!
在他的装听不见之下,喊声很快得以停歇。
陈念默默放松了捂着枕头的手,以为自己可以继续再睡。
结果没过几秒钟,他突然感觉有人爬到了床上,开始挠他的脚心!
这下陈念再想躲也躲不开,他拼了命地把两只脚往回缩,然而无论缩到哪里,那只手灯能精确地找到位置。
“——干嘛啊!”
陈念大声喊着,绝望地睁开双眼,只见哥哥正跪坐在他床铺上。
“有事吗?”陈念望向陈词的眼神中充满了怨念。
陈词:“起来,跟我一起跑步。”
陈念眉头挑起:“哈?”
陈念:“你昨晚不是说要跟着我一起锻炼身体吗?”
陈念愣了下,他睡懵了的脑袋仔细想想,哦,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难道不应该从下周开始吗!”陈念突然后悔了。
他昨天干嘛要决定减肥,很显然在睡懒觉的诱惑之下,身材带给他的威胁已经消失许多。
“当然是要从今天开始。”陈词无情地催促道,“快点,给你五分钟起床。”
陈念知道在陈词执意叫他的情况下,自己是绝对没机会再睡回笼觉了,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打着哈欠磨磨蹭蹭地起床。
十分钟后,睡眼惺忪的陈念被陈词拉着出现在了小区楼下。
好困,好累,好想睡觉。
“不吃完饭再跑吗?”陈念此时还怀揣着也许能逃过一劫的白日梦想。
“吃过饭再跑容易肚子疼。”可惜陈词的冷酷让他认清了现实,“跑完再吃早饭。”
“唉。”
陈念认命地叹息一声。
好吧,为了能够顺利吃到早饭,为了能够把肚子上的肉减掉,他跑!
结果整个过程比陈念想象中的要痛苦太多太多。
陈词平时能半个小时跑五公里,速度算快,疏于锻炼的陈念压根就跟不上。
纵然陈词已经相应地放慢了许多,陈念也还是在跑出一公里后,就气喘吁吁地央求他停下来歇会儿。
陈词:“你体测的一千米是怎么跑的?”
“就、就这么跑的啊,我现在不也跑过了一千米吗?但咱后面还得再继续跑呢,我肯定得留着点力气可持续发展。”陈念气若游丝。
陈念昨晚睡前做过很多卷腹又蹬了自行车,本来一觉过后腹肌和大腿上的肌肉就在酸痛,结果现在又要跑步,每颠一下都痛得要死。
他在心里默默流着面条泪,恨不得抽昨晚发誓要减肥的自己两巴掌。
——你说你闲着没事减什么肥呢!不到130斤的体重明明很标准啊!看着胖点怎么了?胖点也很可爱啊!
其实最痛苦的并非单纯跑步,而是今天挺冷的,还有一点点风。
陈念耳朵到腮帮子的那一片地方,也说不清是骨头还是肌肉,生疼生疼。
“我这里疼。”他指着自己的腮帮子,可怜弱小又无助地对陈词道。
陈词摸摸他的脸:“应该是咬肌酸痛吧,跑的时候牙齿不要咬得太紧,尽量保持放松,呼吸时嘴巴留出一条小缝就可以。”
看到陈念跑步的痛苦模样,陈词其实也挺心疼的,但宁愿少跑点,都绝对不能放弃。
陈念花了一个小时,终于半死不活地跑完了五千米。
最终减速为走路时,他脚步都变得踉跄,难以控制哆哆嗦嗦的双腿。
陈词带他走进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奈何陈念刚跑完步胃口全无。
刚开始他还有点饿呢,结果跑着跑着全然忘记了饥饿为何物。
“奇怪了,我一点都不饿。”陈念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面前是陈词给他点的豆浆和煎包。
陈词:“正常,跑完步血液都在四肢里,胃部的功能会相对减弱,你稍微吃点垫垫吧。”
陈念叹了口气,终于喝了两口豆浆,挺好的,不想吃饭也能起到减肥效果。
陈念这顿早饭吃得比平日里少了一半,兄弟俩终于回家,陈蔚看到他们从外面进来,还颇为惊奇:“干什么去了?”
陈词:“跑步。”
陈蔚:“呦,念念也跟着一起?”
“是啊。”陈念叹息一声,“我也该锻炼身体了。”
陈蔚欣慰:“挺好的,你这一天天的光坐在电脑面前画画,多运动运动对身体好。”
陈念只觉早上的这五公里,自己得花上一整天休养生息。
然而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晚饭之后将要赴约,陈念还没缓过劲来,简直是腰酸背疼腿抽筋。
他长期缺乏训练的身体压根承受不了卷腹后又跑五公里的运动强度,连下楼梯时都得抓着栏杆扯着腿,活像是感染了丧尸病毒。
陈念打车来到汤泉馆,沙弗莱已经提前到了,正站在门口玩手机等待。
他一袭藏蓝色厚风衣,脚蹬马丁靴,里面套着v领马甲和衬衣,深色系的衣装更显铂金色的短发耀眼,在光秃秃的北方隆冬季节简直是街上最靓的仔。
余光注意到出租车停在门口,沙弗莱立刻抬头望去,只见车门被缓慢地打开,熟悉的身影以半身不遂的艰难姿态迈出一条腿。
但那条腿还打着颤,仿佛正在支撑着恐怖的重量,坚强地立住后,再来迎接另一条腿的陪伴。
看到陈念这副身体不听使唤的样子,沙弗莱迈向他的脚步顿了顿,最终快步迎了上去。
“腿怎么回事?”
“今早被我哥拉去跑步了。”陈念强忍着肌肉的酸痛,奈何刚一重新迈开步子,腿就再次疼了起来,“早知道我别跟着他跑这么多的。”
沙弗莱:“跑了多少?”
陈念悲痛地伸出手,五指张开:“五公里。”
“好家伙。”沙弗莱咋舌,陈念平日里缺少运动,刚一上来就五公里任务量也太大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去跑步了?”
“这不是觉得锻炼锻炼身体吗?”陈念肯定不会对沙弗莱说他其实是想减肥,尤其为今天的泡温泉而减肥。
反正都已经来不及了。
“正好泡泡放松。”
沙弗莱说着,带陈念走进汤泉馆,他已经提前订好了,既然要和陈念约会,肯定要选体验感最好的私汤。
两人领好浴袍,换上拖鞋,拿着房卡走进电梯。
陈念走进房间,精致优雅的装潢让他惊喜地哇了一声。
汤泉店并非最常见的日式风格,而是极具现代感的轻奢风格,右手边小型吧台被偏蓝色的灯光笼罩,小冰箱酒柜和音乐台一应俱全,左边墙上安置着PS5和两把手柄,极具格调的同色系皮质沙发,宽敞的席梦思床,以及阳台上婷婷袅袅冒着乳白蒸汽的超大汤池。
一想到待会就要和沙弗莱泡在里面,陈念就心跳加速。
屋里的温度宜人,陈念立刻脱下羽绒服,零下好几度的隆冬里,他里三层外三层地武装起来,如今总算能够脱掉,还自己一身轻松。
要来泡汤,陈念故意没穿那愚蠢的秋衣秋裤,他在帘子后面换上浴袍,终于出来。
沙弗莱也趁着陈念在帘子后的功夫火速穿上浴袍。
虽然早就做好了和陈念“坦诚相待”的准备,但在这即将到来的关键时刻,沙弗莱还是紧张。
为了掩盖情绪的波动,沙弗莱走到冰柜前:“要喝点什么?”
陈念故意道:“有酒吗?”
“有零度的。”沙弗莱回答道。
无论泡汤还是游泳,都严禁饮酒,万一喝醉了意识不清醒,再淹死就糟了。
其实陈念本想喝肥宅快乐水的,但不太适合此刻的气氛:“那就给我来一杯吧。”
沙弗莱在水晶杯中放入冰块,再把不含酒精的零度香槟倒进去,递给陈念。
陈念接过来抿了一口,苹果的滋味清甜爽口,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陈念挺紧张,但沙弗莱比他更加紧张。
——别慌,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行事。
沙弗莱状似轻松地道:“先去冲个澡?”
“好啊。”看似正在研究沙发纹路的陈念答应下来。
泡汤前要冲澡,把身体表面的污浊洗净再进池子,陈念进了淋浴间,脱掉浴袍,低头捏了捏自己小肚子上的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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