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班吧,车上说。”钟岱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和褚青黛说。
“那你要慢些开,离上班的点还早着呢。” 褚青黛绕到副驾驶那侧,隔着车顶和钟岱说。
钟岱怕有烟味,便在褚青黛上车后将车窗按下,汽车驶动,春日热烈的风从窗外涌入,环住两人。
“过几天是清明。”
“嗯。”
“我要去祭拜统连妈妈,想和统连约好时间一起去。”
褚青黛轻轻点点头。
“那我呢。”褚青黛问,“爸爸怎么不问我。”褚青黛一有小脾气作祟,便会叫钟岱爸爸,而不是钟工。
“当然,当然,你是统连妻子,是我们的一份子。但选择去或不去也是你的自由。”
“我是钟统连的妻子,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当然是选择去。”褚青黛察觉自己语气有些不好,便软下来。
“那好,既然出了门,我们可以再去踏青郊游。我的院子最近也修整好了,晚上可以露天烧烤。”褚青黛没怎么去过钟岱家,去了也是和大家一起随便逛逛,并没有系统参观过。
“钟工的院子一定很有意思,那我们说定。”
“钟工,我还有件事想问。”钟岱听罢,立马绷紧神经,他不知道褚青黛会不会问最近一直纠结自己的那件事。
“什么事。”
褚青黛托着下巴,钟岱肉眼可见的紧张让她觉得十分有意思,她见了钟岱抽烟,又见了钟岱头一次这么紧张,这一天都不亏。
“你当初承建重修省博物馆,为什么力排众议启用斗拱。”
钟岱愣了下,他没想到褚青黛会问这个问题,省博物馆是他事业的高点之一,他为之倾注大量心血,同存在博物馆内的不止文物,还有他不眠不休构思的结晶。
钟岱思绪轻易就被拉到那时候。
“圈内质疑斗拱用在博物馆上,一是木材寿命不如石料长,木材扎根在土里时也与生命,会被虫蚀火侵。”
“斗拱技艺复杂,投入成本高,发展到现在又有各种办法去取代它托顶承重。”
“有人觉得我求异不求稳,大费周折只是为了张扬自己。多少博物馆外形是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是泥糊漆刷的白墙,这都只是盛文物的盒子而已。”
钟岱每说起建筑,眼里就满是自信与热爱,褚青黛爱这样的钟岱。
“文物有生命,木头也有生命,我尽力为文物构建一个子宫,血肉精养穿梭千年的古文物。”
“小小的木头能挑脱起鸟翼一样展翅的屋檐,多么了不起。”褚青黛赞叹。
“怎么突然问这个。”钟岱思绪回归现实,问道。
褚青黛自然不会说,她邀伴去博物馆参观,震撼文物,也震撼博物馆馆体,斗栱雄大,广檐翼出,硕大的房檐挑起,震撼人心,独树一帜。
褚青黛回去不自觉搜了博物馆设计,一个名字映入眼帘,钟岱。
而这时候,她甚至不认识钟统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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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栱雄大,广檐翼出,梁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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