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月心情复杂,已然失语。
之前她隐隐约约察觉到过张亦河对蒋冉的特别,也往那方面想过,但蒋冉都要结婚了,而且看起来对张亦河完全没意思,她也就没当一回事。
这下可谓大开眼界。
其实她应该感到恶心,至少替蒋冉感到恶心,一直格外照顾的年下后辈背地里居然如此意淫自己,想想都让人掉鸡皮疙瘩。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笔触很温柔很纤细,赋予画中人物的欢愉似乎都要突破纸张,并不猥琐淫荡,反而有一种极具张力的美感。蒋冉右眼的那颗泪痣,没有一副画落下。
邱明月也看过不少小黄漫,虽然她是一个外行人,但也看得出来,这些画,张亦河是用了心创作的。
无处安放的感情与冲动转化成了创作欲望,邱明月理解且有过这种感觉。
而且,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张亦河。
她合上本子,问:“你刚才,是在自慰吗?”
邱明月和张亦河找了一家静吧。
邱明月发现张亦河这厮酒量对比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然,团建那时候说自己晕车、胃病都是苦肉计,还特意让蒋冉帮忙找同小区的房源。邱明月说自己早有所察觉,张亦河那双下垂的狗狗眼扬起来,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故事很简单,主要是张亦河非常言简意赅。
小的时候,每年寒暑假张亦河都会随着父母回乡下的外婆家,总能遇着邻居家的蒋冉带着弟弟妹妹玩。
大三岁的姐姐俨然一个成熟的小大人,注意到了孤苦伶仃的张亦河,热情地把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下。
那时的张亦河尚且体弱多病,这也导致了他内向不爱说话的性格,又因为长得白净,学校里,女孩喜欢逗弄他,男孩喜欢欺负他,这一现象在新的小团体中仍然没有得到改善。
还好,蒋冉很护着他。她正义凛然、大公无私,气得她某个堂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去和家长告状:“姐姐胳膊肘往外拐!”
大人们也偶尔会开句玩笑:“阿冉,谁才是你的弟弟妹妹啊?”
蒋冉哼道:“反正谁欺负人就不行!”
张亦河一开始对蒋冉的好意有些难以适应,即使是小孩子,也知道内外有别的,蒋冉为了他批评了她的亲堂弟,张亦河隐隐对此感到不安。
但渐渐的,他反而变得反感那些一味地说他是外人的言论,心想她的那些弟弟妹妹一个比一个幼稚讨厌,长得也不好看,蒋冉不喜欢他喜欢谁?
还是蒋冉有眼光。
那时蒋冉还没有近视,还比他高,张亦河抬着脸看她,总能看见她的笑脸,眼角的那颗泪痣带给了他极其美丽的印象。
如此几个夏冬,后来蒋冉的爷爷奶奶被接去了城里住,张亦河很少再能见到隔壁温柔开朗的蒋冉姐姐。再后来张亦河的外婆去世,乡下的房子成了空屋。
老人一去,一大家子人就像断了根的蒲公英,联系少了,张亦河只有在过年时才会再随父母回乡下走亲访友一趟,此去经年。
再见到蒋冉,是张亦河初中毕业的暑假。彼时他妈一直寻思着给他报一个衔接班,后来有一天兴高采烈地提起来她找到了一个家教老师。
张亦河本想拒绝,他妈继续说:“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隔壁的那个蒋姐姐?”
张亦河一下子就想起来那颗泪痣,太多年没见、太多年没想到,他有种被他妈戳中看穿隐秘心思的害怕和恼怒,语气不佳:“干嘛?”
他妈纳闷道:“诶,你这小孩,你当初不是很喜欢那个姐姐吗?我这次特意把她叫过来给你当家教你还不乐意了?”
张亦河愣住了。
原来蒋冉就是他即将就读的高中的学姐,正好高考毕业没事干,加入了朋友的家教团队,借着不菲的高考成绩和一中的出身,生意出乎意料地好,好到张亦河的妈妈也有所耳闻,再了解一下,发现其中有个女孩不正是她老家邻居的闺女嘛,这真是缘分。
时隔多年和蒋冉见面,张亦河很紧张。
门打开的那刹,他认真地形容那是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十八岁的蒋冉站在门口,简简单单一身连衣裙,青春阳光,笑着抬了抬眼镜,对他说:“小河?好久不见呀。”
其实他们和彼此记忆里的印象都相差甚远。
那天晚上,张亦河就梦见了蒋冉,他的家教老师,小时候邻居家的姐姐,她妈妈朋友的女儿……在他身下,被他摘掉了眼镜,然后被他吻上了那颗泪痣,后来这颗泪痣便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张亦河有想过那年他妈让蒋冉来做他的家教老师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蒋冉只教了他一个夏天而已,大学生蒋冉的寒暑假比高中生张亦河的精彩丰富得多,她忙着实习、忙着旅游、忙着和朋友聚会,也忙着谈恋爱。
直到他高考结束,张亦河只是有蒋冉的联系方式,新年的时候发一条可能她会误以为是群发的新年祝福,但每次她都会回复他:谢谢你呀小河,也祝你新年快乐!
等他终于来到了她所在的城市,那时,蒋冉和蒋子实刚刚开始交往不久,那时,他还以为自己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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