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目光凉凉看向风岩:“你这嘴是开过光的?”
上回带媏媏去灯集时,风岩也是就那么说了一句,就出了变故。
风岩摸摸鼻子,不敢说话。
冬日天冷,仅说话间金乌西坠,只还留着一丝余晖,树影萧瑟婆娑,风声呜呜。
赵玉微眯狭眸,冷冷下视来者,下巴略抬:“现在滚,可全性命。”
黑衣人并没有被他的话吓住,为首的那位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两个不大文明的字眼。
为首黑衣人振臂一呼:“取狗太子性命!”
赵玉眉心微蹙,显然对于自己这个称呼十分不满,也不打算接受,抽出腰上佩剑,薄唇轻启:“杀。”
这群黑衣人只是看着人多势众,但似乎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打斗之中并无章法,不多时就被暗卫制住。
长如修竹的手掐着已经被卸掉下巴的为首黑衣人的脖颈,隔着蒙面巾拍拍他的脸,太子殿下神情十分不耐:“孤最烦的就是做完事了,还有人来找事。”
风岩扫一眼人仰马翻的黑衣人,嘿嘿笑道:“殿下英明神武……”
赵玉眼皮凉凉一撩,风岩马上刹车,谁知太子殿下仅是错眼看他的片刻,乌鸦嘴还是起效了。
刚才还如同一条死狗的首领眸光倏然凌厉起来,浑然不似刚才怯懦。
首领指.尖上寒芒一闪,动作干脆,触及太子殿下胸口时细如柳叶的匕首被硌断,仅留下布料上留下一条可怖的印子。
赵玉二指钳住匕首,将其折断,丢在地上时发出吭啷一声。
太子殿下探手进怀中,只见护心镜凹了一块,他眼风不动,直到看见一方南蜀丝锦帕被刀尖划了一道,长眉这才凝起,看着首领的眼神阴沉极了。
修.长的手泛着冷白的光,微一用力,首领的脖颈便扭曲成骇人的模样,他却并没有死。
首领双眼翻白,始终还留有一口气,他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脖骨在被扭断的边缘,却奈何不得,默默承受这难耐的苦意。指.尖再挪动,刚才还像是断掉的脖子又接了回来。
冰冷白皙的手指像是滑腻的蛇,游移到首领下巴,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嘎吱——
首领几欲想死,却发现自己求死不能,绝望地瞪大了眼睛,双目猩红。
他被骗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太子。
“接下来,你会发现死是最简单的事。”太子捏着裂开的丝帕,轻声道。
*
蒋氏捏了捏严暮自腰间的衣料,惊叹道:“这腰身这么小……媏媏,你的腰是不是又细了?到底是怎么穿得进去的?”
蒋氏素来知晓她腰身极细,但是真的上手摸的时候,才知道人与人真是不同。
玲珑饱满的曲线之下竟然是这般盈盈一握的腰.肢,也难怪太子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严暮自正在给自己胸.前锁骨的皮肤涂上腮红,原本就白皙润泽的肌.肤被刷子一扫,更显肌.肤柔亮可怜。
她没有将自己勒紧裤腰带又将自己练舞的强度加到最高的事情告诉蒋氏,只是轻飘飘道:“我纤腰的法子过于极端,对身子不大好。嫂嫂若是想要纤腰,可以将之前教给你与阿舒的杨柳戏再练练,加强强度,不仅能到我这种程度,且对身体有裨益,就是可能需要的时间要多一些。”
这个很正常,严暮自的方法本就是抄捷径,她想在最短的时间之中达到最好的效果,用的自然也都是狠药。
蒋氏摇头笑道:“庸人天资难改,国色实乃天生。嫂嫂我就算是将自己逼得再狠,也不可能能像你这般。待花神节会之后,你多敦促一下我,愉己一下倒是可以的。”
温舒从衣架子背后弹出个鼓鼓囊囊的腮帮子,杏眼圆圆:“最近吃得多谢,我也觉得腰身粗了不少,仿佛都要与张妍妍一般粗细了。待严姐姐后头有空了,再将杨柳戏教我一遍,我也要跟着嫂嫂一起向姐姐学习。”
前面严暮自本就有教过的,对于温舒与蒋氏,严暮自从来不藏私,只是温舒对事情自来就是三心两意,学了几日就抛到脑后了。
温舒欲盖弥彰舔舔嘴角的碎屑,凑过去点了点严暮自纤纤软腰,叹道:“太羡慕了。”
严姐姐在她心中永远自带光环,温舒根本不会嫉妒,只有满腔的羡慕。
太子殿下上辈子到底是积了什么样子的德,才能让严姐姐对他这般上心?
严暮自揉揉她的头,心道,我也很羡慕你。
温舒有兄嫂疼爱,父母教养垂怜,根本不需要去争取什么,自然就能有。
这样的感叹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严暮自很清醒,一直沉湎与对比,只会深陷在自怨自艾的深潭之中,难以自拔。
她现在不应该是这些虚无的情绪与感慨中消磨,现在的战场是要去将那颗高高在上的心摘下,捏攥在自己的手中。
蒋氏上来拍了一下温舒的小脸,笑道:“你只要不要每日都吃糕点吃得肚滚圆,腰身自然而然就能纤细下来。”顿了顿,又向严暮自确定道,“戌时快到了,怎么还不见太子殿下?”
严暮自抬眼望望已经垂黑的夜幕,又低头下来,给自己的身上涂抹金粉。
皙白的皮肤染上金色的光泽,配上她的礼服,恍若神人亲临,发着耀眼的光。
“马上就能见到了。”她道。
*
“严娘子,要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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