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润清像是直接被他的直白给击中了,在他面前的伶牙俐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忽闪着眼睛半张着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抬眼又对上那一双带着期待的眼睛。
“嗯......很好!”女孩忽然站起,手大力地拍在桌上,嘭得一声响起,“有你这样的家丁,我深感欣慰。”
邱深被这一声吓得肩膀一抖,但马上又上前去查看邱润清的手,却被她灵巧地抽回,打了哈欠后说自己想歇息便打发他走了。
其实邱润清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他这句话,邱深是她的仆人,是待在邱家的男丁,是她童年的玩伴。她早在几年前懂事时就已经明白了,邱深并不能服侍够他一辈子。她作为女子,始终要嫁人,而邱深不是丫鬟,也不能够随着她嫁人,幼时说要一直一起的承诺终究还是她破了。
她和邱深从小一起长大,少说也有十年的时光是在一起生活,小时候父亲见她和邱深感情过好,怕主仆不分,教导邱润清要和仆人讲究身份之别,使唤得了下人,才能做好上人。
她不明白如何做好一个上人,但是下人的身份却被刻在了邱深的心里,他被柳嬷嬷找到来告诫要懂规矩,听小姐话,小姐让他往西,就绝对不能往东。他绝对是个听话的小孩,将小姐照顾得很好,在小姐面前也越来越像一个仆人,做着仆人应该做的事情,甚少犯错。
做过最越界的事情,就是那年邱府开始被削减开支,冬日的碳能买的少,小姐体恤父亲整日为财政发愁,到了冬天像是老了好几岁,碳不够也不往上说。
到了夜晚喊冷得厉害,从柜子里找出几条被褥往上铺还是发抖个不停,他急得团团转,只得将手伸进被窝里包住她的脚,用手心将其捂暖,后来小姐的手又摸到他身上,身子的战栗也缓了下来,那一夜就任小姐抱着他入了睡,第二天醒来看见小姐近在咫尺的脸还以为是在梦里,越来越清醒后想起昨夜的事情,倏的一下爬了起来,被子一侧被顶得老高,冷风钻进来把邱润清冻醒,又拉着他重新躺回被窝里取暖。
从这次开始,邱润清就开始不用那暖碳再被送来了,她先让邱深钻进她的被窝里,等上个一刻钟,里面就已经暖和得不得了,再让邱深往旁边挪挪,她进去躺在他刚刚捂暖的地方,冬日的每一天,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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