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旋身,拉着欧方辰往校园里走,脑中不断浮现比牵手这事更让人心脏病发的事。
哦,没错,她想起来了……那些她以为是梦境的画面,原来都是现实。
那晚,他对她说:「我知道你一个人惯了,也习惯这样的生活,但可不可以试着让我成为你世界的第二个人?别再把苦往心里吞,只懂得逞强。你说出来,我听,陪着你面对。未来还太遥远,但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未来?所以辛晨,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好。」
不知是不是记忆出了差错,抑或是被脑海过度美化,辛晨在欧方辰眼里看到那所谓的永远,她最不相信的永远。
儘管他没说出口,但她就是看到了,就像莫雨珊说的,他或许没把喜欢说出口,但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
如今已清醒的她,答案依旧是那个「好」字。
一男一女来到直排轮练习场,那紧握的手直到坐下那刻才松开,他们坐在练习场旁边的阶梯,观赏着努力练习直排轮的小学生们。
欧方辰是坐下来后才意识到卡在口袋的东西,今早出发来台南前还特意绕去葛氏公寓替辛晨拿手机,他掏出来,递给她。
辛晨说了声谢谢后接下,瞅着屏幕上佈满某人从昨晚传到今早的讯息,饶有兴味地覷向幕后人,「笨蛋」两字就这么脱口而出。
对方很识相地假装没听到,眼角微微扬起,不置可否。
辛晨从包里生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拿给欧方辰。
照片中,有一位年轻女子掛着无可奈何的笑容看向镜头,地上还坐着一位正嚎啕大哭的小女孩,欧方辰马上就认出那女孩是辛晨,大哭的样子跟方才如出一辙,而地点就是眼前的练习场。
辛晨指着那年轻女子:「这是我的小阿姨,她是一位摄影师,从小到大她替我拍了多到数不清的照片,从零岁到十七岁她从没缺席过,可是我跟她的合照大概只有十张……」说到这,她又是一阵鼻酸,吸了吸鼻子,望向远方的小学生,「她身为摄影师,却鲜少有自己的照片,只顾着为别人记录着生活,却忘了记录自己的……」
如此隐忍情绪的辛晨,欧方辰仅仅看着就感到心疼,他不发一语继续倾听。只要她肯说,他就会是最好的听眾。
「这张是我幼稚园大班时拍的,我妈跟阿姨带我来这里玩直排轮。阿姨耐心地牵着我练习,但我摔了几次就怕了,哭着说要放弃、不想要溜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里这,直到阿姨过世后,我莫名的想起这地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小时候的事都忘了差不多了,偏偏对这里特别有印象……所以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这怀念着她……」
辛晨闭上眼,在欧方辰肩膀蹭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头发也因倾斜而遮上她半边脸,正好掩盖今日特别活耀的泪水。
时间来到傍晚,但九月的阳光依旧热情地照耀大地,晦暗的记忆碎片也随着辛晨的倾诉,一点一滴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这段故事被刻在心上,伤痕没随时间而淡化,一旦说了辛晨就会哭,屡试不爽,显得自己很脆弱似的,久而久之也就不愿说了。
可是人,是允许脆弱的,也不需要总是坚强。
欧方辰的出现似乎是提醒了她这点。
没有人是无坚不摧的,再坚强的人也会有累的一天,也会有被排山倒海压力给击垮的时候,先接受那个脆弱的自己才能拥抱悲伤,伤口就算不能痊癒也会先结疤。
如果是欧方辰,辛晨觉得自己应该有勇气把故事讲到最后,而她也真的做到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是个爱哭鬼啊。」欧方辰望着他的爱哭鬼良久,抽着包里彷彿无限供应的卫生纸给她,其实他带了一整包,包装上还写着超柔软顶级版,不用怕磨破皮,再次感谢她莫闺密的友情提醒。
辛晨就不高兴了,「欸!什么爱哭鬼?欧方辰,你找死吗?!」
欧方辰抿嘴一笑,甚是满意,会生气就不会哭了,最后启唇缓缓道:「我的答案是幸福。」
「蛤?」辛晨困惑,说什么呢?牛头不对马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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