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道。」余荣说:「劳大山、周兴昌和小人是结拜兄弟,周二哥本也是赌场的荷官,上个月才给辞掉。」
「半年前,周二哥的女人病倒了,看了很多大夫,花了很多银两也没有好转,后来,听说有一位姓曹的大夫,本领很大,但诊金很贵,一开口便是一百两。」
「我们做兄弟的,那有不想办法帮忙?但实在都是穷胚子,干活挣饭吃,谁有百两银子应急?周二哥没办法,问陆总管借粮,但陆总管说没有这样的规矩,不肯。周二哥愁钱,工作便不小心,累赌场输钱,也开罪了客人,陆总管便把他辞掉。」
「周二哥真是流年不利,那夜,他喝多了两杯,跟人争执,给推到路上,被一架马车撞倒,断了左腿。」
余荣说到这里,也不禁揩了揩眼角。
「家中一个病人,一个跛者,还有两个弟妹等着吃饭,大儿子周健才十七岁,怎么揹得起这重担?」
「劳大哥不忍见他们一家子到了绝路,才想到这个办法……」
「帮主,求你大发慈悲,把劳大哥从轻发落吧!斩了他双手,他还能养活自己和一家人么?只怕他那可怜的闺女……」
燕千寻皱眉:「你说的都是事实么?」
「属下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帮主,赌场里每位兄弟也知道这件事,帮主随便问那一个也可以証明属下所言隻字不虚。」
「好,你出去吧!我会查明这件事。」燕千寻说。
燕千寻传了两个荷官进来问话,証明余荣所说属实。
「陆总管,周兴昌的事,你也知道吧?」
「属下也……也听闻过。」
「你既知他家里有困难,为何不加援手,反而藉词辞退他,间接把他往绝路推?」
「帮主,这是赌场的规矩。」
「哼!我问你,龙宙帮的祖训是什么?」
「『以忠为心,以义为血』。」
「陆总管,你果然忠心得很啊!」
陆东脸色阵青阵白,燕千寻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陆东,你真是全无义气啊!
「把劳大山带进来。」
燕千寻跟劳大山说:「你义弟余荣已把所有事情告诉我了。」
「帮主」劳大山苦苦哀求:「求你放过周健,这全是属下一人的主意,就是把属下两隻脚也砍断,属下也是甘愿。」
燕千寻凝视他:「断了四肢,你的闺女怎么办?」
「……秀姑她……不懂投胎,命里注定要吃苦……」
「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你却不顾一切犯下帮规,弄成残废,甚至要连累家人,不是太笨了吗?」
「义之所在,不容有辞。」
「好一句『义之所在』!」燕千寻说:「本帮主念你能够秉承祖师遗训,以义为血,恕你无罪,但若然再犯,定当两罪俱罚。」
「多……多谢帮主开恩!」劳大山的声音颤抖着:「但周健……」
「周健不是龙宙帮的人,把他逐出赌场,永远不准他踏足半步。」
「谢帮主!谢帮主!」劳大山捣蒜似的叩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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