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同流合污与死无对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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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快点坐上七十六号第一把交椅,所以我会帮你扯下汪处长。」

「喔?怎么做?」

「明先生不是杀了陈亮吗?你打算怎么解释?」

梁仲春不用动这个脑筋,因为他知道明诚早就已经想好了:「阿诚兄弟怎么说呢?」

「就说……明长官问为什么不把古玩店老闆带回来审问,陈亮回答古玩店老闆胡攀一通,说是替汪处长做事,明长官也不知为何动了气就把陈亮杀了,用的理由是陈亮牵涉军火走私,他才当场将他杀了,以正军法。」

梁仲长脸色凝重,皱着眉抬眼看明诚:「可你我都知道,古玩店老闆的确被汪曼春收买反水了。」

「我们的确知道,但南田并不知道你也知道,所以他会相信你的话,至于明先生杀了陈亮,就可解读为两个原因,第一个,当然是伤害了明董事长藉题发挥,第二……那就是原本破获了古玩店这个黑市是汪处长要献给明先生的功劳,如今平白被南田课长抢了,人还被陈亮杀了连证人都没有,前功尽弃怎不动怒,如此,在南田的心中,一个整天情情爱爱的汪处长,跟一个认真负责,还会为了弟兄们糊口想出路的梁处长,南田课长会更倚重谁?」

梁仲春及陈炳两人互望,仰天大笑。

「阿诚兄弟……我一定会提醒我自己,长官可以惹、日本人可以惹,就是你阿诚兄弟……我惹不起啊!」

「既然我们是合作关係,梁处长担心什么呢?」

梁仲春主动为明诚斟了杯茶,笑得像隻狐狸:「当然,不担心。」

谈完走货的事,陈炳又提起了另一事:「阿诚先生,我听梁处长提起过,阿诚先生画技不错,不知道对人物素描方面在不在行?」

「陈部长想让人给你画像?」

「不是给我画,是给嫌犯画。」

「嫌犯?」

「樱花号专列爆炸那天,我去火车站送一位前往南京开会的长官,在发车前见过一个异状,当时并没有多想,发生爆炸后,我总觉得与那两人有关,一男一女,女的是个医生,男的是个列车员。」

明诚拿着茶杯就口,内心的紧张完全没有显于面上:「专列无一生还,那两人应该也死了吧!」

「如果他们就是炸了专列的人,不可能没有撤离计划,或许在列车爆炸之前就已经逃了,如果是死士,那么公佈他们的画像,也有助于我们查清他们的身分,进而查到他们背后其他的抗日份子。」

明诚放下遮掩表情的茶杯,再望向他的脸上神情,已与以往无异了。

「这件事我当然乐意帮忙,只是这种凭口述作画的方式很耗时间,我会立刻安排一个下午,到时再通知陈部长。」

明诚沉吟,陈炳见过的人,那个列车员肯定是明台,而女医生想必就是程锦云了,这次粉碎计划完成得很好,两方的上级都准备授勛了,没想到当时竟会有个漏网之鱼。

看来……陈炳是必须杀了。

* * *

走出包厢,明诚暂时卸下了偽装,虽然如今的他已经不相信军统、不相信地下党,但报国之心还是有的,这些汉奸……他喜欢看着他们狗咬狗。

不过明楼交代了梁仲春或许还有所用,在明诚自己的计划里,梁仲春的确是不可或缺的,明诚与梁仲春维持着这样的合作关係虽然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但要牢牢掌握梁仲春还是需要一些契机。

就在明诚思索着怎么算计梁仲春及陈炳时,他感觉自己的西服袖口被扯了扯,一低头,就看见了苗苗。

「阿诚叔叔,我迷路了。」

这孩子若不是调皮,就肯定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否则怎么能解释明诚已经遇到了两次这孩子走失?

苗苗堆了满满的笑脸看着明诚,是那么纯真无暇,让刚才心里还在算计梁仲春的明诚有些心虚,只是当他抱起苗苗,听见身后的人高谈阔论时,明诚心里的那一点点心虚,马上就让他抹去了。

包厢里坐的人是陈炳及梁仲春,他们各自的护卫当然也守在外面,满满的坐了两桌,童虎是梁仲春外室的弟弟,没名没分的但总是不分场合的称呼梁仲春为姊夫,不为什么,就是想仗梁仲春的势而已,如今在一帮小队员的面前,自然也爱吹嘘自己的身分,好似他与梁仲春是可以互相把自己的背后交给对方,极其信任对方的战友一般。

苗苗歪着头听着,或许家中没有这样的亲戚,所以他并不懂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

「阿诚叔叔,梁处长就是在叫我爸爸吗?」

「是啊!」

「那姊夫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人不叫爸爸梁处长,而是叫姊夫呢?」

「他是你妈妈的弟弟,也就是你的舅舅,所以称呼你爸爸就叫姊夫嘍!」

苗苗的小脸皱得更紧了,好像在思索妈妈是不是有过这样一个弟弟,然后他很篤定的摇了摇头:「可是苗苗没有舅舅。」

「那一定是阿诚叔叔记错了。」

苗苗知道自己是小孩,常常会记错事情,可是阿诚叔叔是大人了,他也会记错吗?

「苗苗!」

此时,梁太太又是一脸着急的跑了过来,看着找到苗苗的人又是明诚,难免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明先生,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今天我本来就是来与梁处长谈公事的。」

「我先生也在啊!」梁太太看了包厢外的几名七十六号的人,有几个她还是认得的:「我是和朋友一起来喝杯咖啡的,没想到一个回头,苗苗就又跑得不见人影。」

见到妈妈来了,苗苗的疑问总算能有人为他解答:「妈妈,那个人是你的弟弟吗?阿诚叔叔说,叫爸爸姊夫的人是妈妈的弟弟。」

明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孩子天真不明白,大人哪里能不明白。

「对不起啊梁太太,我是因为听那个童虎一直叫梁处长姊夫,我就一直以为他是你家里的弟弟,你瞧我这真是失礼了。」

梁太太总算想通了,脸上立刻浮出了怒容:「不!不怪你,那个姓童的小妖精以前给我先生做过祕书,后来说什么手脚不乾给撵走了,原来不是撵走,是做给我看的。」

「梁太太,这事……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跟梁处长还要共事呢!说来也是我多嘴,苗苗不认识他我就该知道了,还把这事说了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梁太太抱起了苗苗,蹬着高跟鞋叩叩叩的走了。

明诚掌握了一个契机,也希望梁太太千万别让他失望啊!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当他送文件去给梁仲春时,不巧正撞见了他们夫妻吵架还动了手,梁仲春倒还算是顾家的男人,只是正妻外室都捨不得,如今虽然齐人之福是享不得了,但总也希望妻子及外室都能保住。

最后,还是明诚给了他建议,把梁太太给送回老家去,如此,妻子孩子都保住,外室也不用赶走。

梁仲春自然是同意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服妻子,最后,还是明诚出面晓以大意才让梁太太首肯,梁仲春便让明诚帮忙,将他的妻子送回了老家。

只是这时的梁仲春还不知道……他的妻儿并不是被送回了武汉老家,而是被送去了重庆,成了明诚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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