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就进不了。」
「明镜,我想那一天很快就会到了,你今天死,我隔天就会进你明家的门,用明家大少奶奶的身分给你发丧。」
明镜是气极反笑了,她反问着汪曼春:「你哪里来的自信,我自己的弟弟我知道,他不会娶你。」
「明镜,你弟弟的事你不知道的可多着呢!」汪曼春坐靠回沙发椅上,举起自己的手指,细看着昨天新修的指甲:「你知道明台在港大闹事,已经被退学了吗?你知道……明楼没过几天就藉口在新政府有事要忙,但其实在上海饭店订了房间做什么吗?」
「总不会是跟你吧!」
汪曼春故意留下了引人暇想的一句话……
「真累呢!昨晚我就被折腾了一夜,我就先走了……大姊。」汪曼春临走前,还留下了足以令明镜大发雷霆的称呼。
明镜的确气得要疯了,昨晚?明镜想起昨晚明楼就是用了公事做藉口,一整晚没有回来,难道真跟汪曼春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 * *
明镜还是抱着希望,希望汪曼春说的都是假的,但当她一回到明公馆,看见明楼沉着脸坐在客厅,明诚静静的站在一旁,两个人连大衣都还没脱,明台乖觉的站在明楼面前,桌上还摆着一封信时,她就隐约有预感了,她走上前拿起信,果然看见了退学通知书。
明楼收到了退学通知书,第一个知道的竟不是她这个大姊而是汪曼春?
明镜气明台果真让汪曼春说中了,当下就叫明台跪下还对他发了一顿脾气,明镜向来疼明台,爱之深责之切,所以明楼及明诚也没察觉出明镜的异样。
「你说说你、你说说你,啊?之前去什么烟花间,告诉我,什么文人墨客也会去那里吟诗作对,我就相信你,原来呢?原来你在香港就闹过事,去花天酒地喝酒闹事,最后被开除了学籍!」明镜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早知道你这么自甘堕落,我又何必花那么多心思,我把你送到法国去、我把你送到香港去,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吗?你说你让我怎么跟她交代?」
明台有些不知所措,这份退学通知书是一定要过的关卡,大哥说他既然进了军统,就要把他管在身边,港大生这个身分是肯定维持不下去了,就找个由头退学了,但他没想到大姊竟会气成这样,还气哭了。
明楼知道大姊一定伤心,也只能安慰:「大姊,别生气了,明台毕竟还小,凡事还来得及。」
明楼不说话倒好,一说就让明镜生气,想到他跟汪曼春不清不楚的就迁怒了他:「我还没说你呢!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他被港大开除这么大的事情,你收到退学通知书才知道?你不要整天只顾着升官发财好不好?你也顾顾家里,你看现在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不要成天只知道跟汪曼春鬼混。」
「大姊,我真没有和她……」
「还有阿诚!啊?」明镜骂完了明楼,看着垂首站在明楼身后的明诚,又气他果然对明楼忠心耿耿,明楼跟汪曼春藕断丝连,明诚居然没来给她通风报信?下回谁再说狼崽子养不熟的,她非要好好拿她家的明诚举例子,驳斥这句话:「整天穿得像个紈絝子弟,好好的孩子都跟你学了些什么呀?穿得像个……像个小开一样!」
明诚低头看看自己,这像小开吗?跟谁学谁嘛!他不过就是买了几套能跟大哥搭配的西服、大衣及中山装,军服还是公家配给的,这……这就像小开了?明诚知道自己是受了夹板气了,只能无奈的垂着头,继续让明镜骂着,想着让她骂一骂,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终究是明楼想的计策,虽然明台加入军统的确让明楼气得想打他一顿,但气着大姊却是他不愿意的,他好不容易劝下了大姊,大姊落下一句「不许留情」让他好好教训明台后,就上楼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了。
明台的额上淌下了冷汗,他知道自己进了军统大哥窝着一股火呢!现在得了明家武则天的圣旨,还不把他往死里打?
「大哥……饶命。」明台很努力的学着明诚,一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明楼,看能不能让明楼爱屋及乌,能看见一点点明诚的影子,手下留情。
可惜明诚那双圆眼睛看起来让他的年纪特别显小,眨巴眨巴的时候带着潾潾水光,好像可以在他的黑眼瞳里看见星辰、看见日月,他的表情隐忍,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开不了口,是个男人看见那张脸都立刻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为什么是混蛋有两个原因,一是,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明诚这样委屈巴交的看着自己,二是,同样身为男人为什么看了这表情会想把人压在身下好好的欺负一番才对得起被用这个表情看着?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听起来都像个混蛋。
然而明台嘴一扁、眼一眨,只看见了虚偽及做作,像一个大龄青年非要装成不知世事的总角小童,或许能骗几个年轻的小女生散发母爱,但骗不了腹黑的明长官。
明台觉得自己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可哪里知道根本连明诚的一半风情都没有,明楼看着他的做作,只是邪恶的勾出了笑容:「我也没办法,委屈你了。」
过不久,明公馆的客厅里,就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声,那是明楼在管教明台的声音,听得厨房里的阿香及桂姨都一阵心惊。
明家的家教这么严,怎么就出了一个明台这种顽劣不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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