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
郑晚比平日要提前半个小时起床。
她工作忙,没时间准备早餐,每天她也是在出地铁后匆忙在便利店买包子跟浆解决。
窄小的厨房里,她怕吵到了女儿,刻意地放轻了动作。
郑思韵起床,还以为自己错了,折返回来,着饭桌上的早餐,又抬头了眼在晨光熹微中忙活的妈妈。
她倚在门边,问道:“妈,您在做什么呢?”
郑晚回头安抚她,“很快就好,快去刷牙洗脸吃早餐。”
“……噢!”
郑思韵去洗手间快速洗漱好,回到餐桌前。
郑晚端了盘子出来,温声道:“喝浆还是牛奶?”
“浆?”
“嗯,鲜榨浆。”
郑思韵吃惊:“您什么时候起来的啊。”
“没有很早。”
说着,郑晚已经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浆出来,她平稳地端着,一滴都没有撒出来。
就连她自己都惊讶,她如今竟然也练就了这样的本领。
明明那时候什么都不会。
郑思韵忙接过,母女俩终于坐下来吃早餐。
时间有限,早餐也比较简单,浆、煎饺还有鸡蛋。
郑晚低头,白皙的手指剥着鸡蛋壳。
她难免心事重重,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郑思韵喝了口浆,浆浮沫在她嘴角边,她也顾不上擦,“好喝!”
“喜欢喝就好。”郑晚微笑,又将剥好的鸡蛋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中。
“妈,您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郑思韵也不下去了。妈妈一脸欲言又止,又蹙着眉头,百转千回,但就是没开口,她都替她着急,干脆主动问出了口。
郑晚反而不好意思。
母女虽然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可有的事情她实在开不了口。
她垂下眼睫,轻声问:“思韵,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他。”
不等郑思韵回答,她又说,“他这个人话不多,但其实……”
话到此处,她又沉默。她突然发现,她不应该跟思韵说这些,似乎是在逼孩子一定要接受严均成。
可,这样想的话会不会太自私。
在思韵的心里,她有自己的爸爸,她不愿意接受,也不能怪她。
“没有啦!”郑思韵几乎调动了身体所有的细胞,让自己起来很雀跃,“您怎么会这样想,我没有不喜欢严叔叔,我只是昨天没有反应过来!”
她只是……
很震撼。
一旦将所有的事情跟细节都串联起来,她感到震撼。
“真的?”
郑思韵用力点头,“我真的没有不喜欢他,还是那句话,只要是您喜欢的人,我都喜欢!”
她说的是实话。
她怎么可能讨厌严均成。
郑晚也从她的表情中辨认出了真心,她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妈……”郑思韵干脆放下手中的碗,挪到了她旁边,笑嘻嘻地说,“所以您一大清早起来做早餐就是想贿赂我?不用啦!妈,您听好,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管他是高是矮,有钱还是贫穷,只要他对您好,我就开心。”
“当然啦,他如果又高又帅,又有一定的经济条件,我就更开心!”
郑晚莞尔。
郑思韵顺势靠着她的肩膀,眷念地说:“妈妈,您不知道。”
您不知道我多么欢喜。
欢喜您重拥有了情、人。
“什么?”郑晚问。
“没什么。”郑思韵又重坐直身体,胃口大开,吃着煎饺。
郑晚还当她是小孩,抽出纸巾忙给她擦嘴巴。
想起什么,她又说道:“下个月你简姨跟方礼也要来东城了。”
郑思韵反应平平,只哦了一声。
郑晚一边小口吃着鸡蛋,艰难地吞咽下去后,才笑盈盈地问,“你高不高兴。”
“高兴!”郑思韵只觉得浆里的红枣渣都在硌喉咙,“好久没到简姨了呢。”
简姨对她好,她知道,简姨也一直护着她。
可是关系再亲近,也终究比不上季方礼在简姨心目中的位置。
她没办法阻止妈妈跟简姨的情,她对季方礼没了,也没了恨,这辈子她跟他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感情上的牵扯。
所以,一切都可以保持原样。
郑晚见女儿不提季方礼,也在心里叹息一声。她虽然曾经也是十五岁,可她距离这个年龄段已经太多年,久到她不太懂现在的孩子心里都在想什么。可作为母亲,她不会去试探女儿,她也担心,过多的阻拦会起到负面效果。
不过,无论如何,她还是不能再让季方礼还有简静华再靠近她们的生活。
“好。”郑晚微笑。
等吃过早餐后,郑思韵要上学,郑晚也要上班。
出门前,郑思韵突然叫了她一声,“妈!”
郑晚回头。
郑思韵有些犹豫,却还是开了口:“如果您跟严叔叔提起了我,就说我其实特别特别感谢他,没有不喜欢他。”
“感谢?”郑晚不解。
郑思韵扯了扯包带子,扬唇一笑,“是的,感谢他!”
郑晚目光下移,挪到了鞋柜上的鞋盒,明白过来,“你是感谢他送的礼物?”
她失笑,“你喜欢就好。”
-
双休日,郑晚都在忙。
她一周有两天假期,但基本上也只能在周一到周五休。
星期二,她迎来了休息。临近中午,严均成派了司机来接她。
车辆缓缓驶进了成源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这个点也到了午休时间,一些有兴致的员工也会开车出去觅食,在到迈巴赫行驶进来时,几辆车都很默契地暂缓了行驶,等这辆车开过去后,几辆车才从停车位行驶出来。
严均成有专梯。
郑晚下车后,没想到王特助竟然在一旁等候着了。
王特助快步迎上来:“郑小姐,来,这边请,严总已经在等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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